果然鄧紫光沒說錯,蒙老二依然用老辦法去撞擊對方,沒想到對方退後幾步,令蒙老二以為又將得逞時,對方等待蒙老二向前衝擊時,突然團身滾過來,蒙老二重心高,被一下撞了個前飛,大腿、後腦殼被人敲了三下。雖然腦殼子蠻硬,也起了二個包。
對方勝之後也沒下場,在場上用刀在團牌上敲擊,對鄧紫光作出挑釁樣。鄧紫光笑了,拉住要上場的蒙再來,對大家說,誰願意上?
一個跟隨鄧紫光耍鋼叉的少年說我來。鄧紫光看了看他說,脫了身甲,彆讓他靠近你的身體,你拿鋼叉把子,撞他的團牌,他要滾近你的,你的選擇是跳出開,莫要他砍你的腳。他在地上滾過二次後你才有機會叉他,儘量莫要傷他。
少年仡伶把身甲脫了,穿著個青布袍上來,帶上場的器械隻是一把打獵用的鋼叉,讓周邊的人齊聲喝倒彩,這是在挑釁,蔑視。
雙方在起哄聲中開始了對衝。少年仡伶將茶盞粗的叉柄撞向團盾,沒幾下發現竅門,彆撞團牌中線,撞左右兩側,對方就東歪西倒,走不了直線。
犵狫戰士無法靠近仡伶少年,被大棒子反複挑逗下,終於忍不住,欺身近來,向地下一個翻滾,用刀來絞仡伶少年的腳,沒想少年用鋼叉在地上一撐,居然是跳過去了。眾人大笑,如同看見耍猴。鄧紫光反倒是擔心起來,在摧鋒的破陣刀中,有翻刀、反手刀,都是在團戰中向後方攻擊的,剛才這招跳來跳去,要被對方在下麵撩刀攻擊,則極容易中刀。
果然對方經幾次翻滾,被仡伶少年跳過去後,使出了撩刀,隻是使招動作略早,刀勢老了少年才跳過去。這下不僅把鄧紫光嚇了一跳,仡伶少年也被驚嚇了,他知道差點卵尻子被都削了。
鄧紫光在練兵中發現,人在少年時力量不大,但學什麼都比成年人快,反應敏捷,甚至是比成年人快出許多。鄧紫光開始認為這少年喜歡蠻力才與鄧紫光練這胳膊粗的鋼叉,看來他是動了腦筋的。每次犵狫戰士揮過來的刀均被仡伶少年用鋼叉逼住,要不是力量不夠,恐怕這單手握刀的打法,早被雙手握叉的將刀給絞飛了。
仡伶少年總算沒辜負鄧紫光的期望,將對方的刀給釘在地上,上前一腳將對方的手腕踢中,刀一脫手,便被鋼叉將刀撩到十步之外。
大寨主連忙叫停。大夥一看,這不能再打了,打下去就打出火來了,傷和氣。鄧紫光的許諾是幫助犵狫山開千畝茶山果林。傷了和氣後麵的事怎麼辦?
有犵狫不服氣,大寨主道:你看看人家,出戰的沒有一個是老油條,人家這隊伍什麼樣?要樣子有樣子,要武藝有武藝。看看我們,不說這一身泥水和汗臭味,要長相沒得長相,要身材沒得身材。你要真的不服氣,你生個這樣的仔出來?或者,你把這些人留下來當種子,生出象他們這樣的人才來?那仔還能讀書,甚至去府城讀書,你們行嗎?
眾人啞言,大寨主道:我決定了,對刀結束,下藍山勝了。從此犵狫山與下藍山世代修好,結款為社,永不刀兵。
大寨主見檀公公聽不懂土話,便用官話再向他複述遍,檀向大寨主一鞠到底,連忙叫人把酒全部搬上來。
十二酒擺上來,也就是六十斤酒,鄧紫光後悔帶酒帶少了。他開了一瓶,叫人拿海碗來,倒上一碗敬獻給大寨主,大寨主推辭一番,隻好喝一大口,讓鄧紫光也喝。就這樣這一碗酒向下傳,不等見底時再滿上。
當檀公公告訴鄧紫光大寨主的意思,犵狫山與下藍山結為同年,鄧紫光說這碗酒不算,我派人去懷遠調酒過來,明天晚上才是我們結同年的酒。
大寨主問:此去懷遠百裡水路,快船半天可達,但上來的話,則需要一天,趕不及吧?
鄧紫光道:快船下去,馬隊上來,來得急。
蒙再來說來得急,但我還想調幾十頭豬上來,船要晚上才能回來了。
大寨主:你還調豬來乾什麼?為了三年一大社,我們已經準備了諸多山貨。
鄧紫光:大設是大設,結同年是結同年。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晚上的同年酒照(官話,照樣,照舊)喝。
蒙再來問大寨主,馬拉船上來,有不有道路走?
大寨主說原來官府修過一次官道,為了官船上來,把擋纖繩的樹給砍了,應該可以用馬拉船上來。
鄧紫光:就這麼辦,立即發船走,你路上還可走三個時辰,然後船靠岸過夜,派人騎馬到懷遠連夜組織貨源。船到裝貨,用馬隊拉船上來。我們的馬明天不亮就出發,下來五十裡接你們。
蒙再來要親自去組織貨源,急匆匆地帶兩人就出發了。大寨主問有不有必要這麼緊急嗎?今天晚上的長桌宴都不吃了。
鄧紫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船能在水上走到幾個時辰?
大寨主道最多兩個多時辰天就黑了,可以走七十裡路。
鄧紫光道我們平常練兵的目的不是打仗,是為現在,言必行,行必果。有好多好多的現在,就會累積出一個,有飯吃,有衣穿,有書讀的日子。還不被人欺負。
大寨主:公子是高義之人,我記得那三國誌中有句話,說曹操的:奉君上以從民望;秉公心以折服雄傑;弘大義以致功德。大概是這個意思,公子大才略。
鄧紫光不以為然:我生來就是高山中的細流,不敢自高於群峰,我本就是草芥而非人傑,隻不過滿足於卑微與平庸,作拚死一搏而已。
大寨主:公子有這麼多英俊少年,留幾個下來給我們做種子?
鄧紫光:紫光不敢作他們的主,一靠你們自己爭,二看他們父母。
大寨主:就算人不留,種子總可以吧?
鄧紫光一愣,旋即明白寨主的意思,不由哈哈一笑:你我說了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