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靜江府傳來消息,靜江方向有一隻二百人的隊伍出城向這邊過來了。
原來,二艘貨船突然消失,很可能就是朗寧和桂平這邊的涉案船。而鄧紫光一直是這起案子的介入者,他剛剛離開了靜江府,偏偏有一隊峒丁向北行,唐文學懷疑財寶也跟船北上,便派人往靈渠,命令封鎖船閘,自己帶百來人隨後而來。
鄧紫光:不能等了,傳令隊伍樹起摧鋒軍旗。客船立即過運河。帶蒙三帶五十人,送夫人過靈渠,就地接應於我;三春,兩船水手三十人歸你指揮,沿途一刻不停,送客船到過長沙是你之責。粟猛領後隊,在岸上跟隨於我,隱蔽於暗中,不要暴露。一但敵軍發動,見我號令,你們立即設法衝入敵陣,擒拿猷首。
蒙三春:那可是官軍哦。
鄧紫光:官軍出師無名,我等峒丁入貢返家,他若向我動用強力,我當自衛。
趙媞:要打仗嗎?人手是不是大少了。
夫人製止道:媞兒,彆插嘴。
鄧紫光:晉國說得對,我二百多人,蕭統製帶去三分之一,船上船下分開,前隊後隊再分,哪一個點都能被擊破。因此需要高速調動部隊。過了靈渠,蒙三回身接應我,如我被纏著,蒙三要紆回敵後衝去,打敵冷不防。
趙媞:火奪都大人不是在前麵嗎?能讓他調頭嗎?
鄧紫光擊額:我忘他了,他的船在全州,或者永州等我。立即派快馬追他,讓他帶人上來接應。晉國有見識。
鄧紫光派的人當天在全州就追上火奪都,他原計劃在此等待鄧紫光,順便拜訪老友邱澤,沒想到鄧紫光此時情況有變,情急之下便去求助全州管軍總管邱澤,要他借一支百人隊給與自己接鄧紫光。
邱澤問出了什麼事?火奪都說下藍山俚獠入貢靜江府,大年初一,招撫使鄧紫光帥眾攜方物百擔欲進內城,副使唐文學以俚獠最為鷙悍為由,拒鄧紫光等眾俚獠入內城,鄧紫光隻好在鎮嶺門外壕邊獻方物,歌舞、禮拜。夜裡再次出瑤兵遊城、獻儺戲。年初三瑤蠻拔營,分兩路離開靜江,唐文學集軍馬數百人欲追鄧紫光。某等以為唐副使調兵馬追趕大隊瑤蠻,恐怕要起邊釁之勢,特請兄長出麵調和兩邊,莫要起波瀾。
邱澤道:他們鬨不鬨和我關係不大吧?
火奪都:不對,你當初如何被以管軍總管之職領全州?彆人都是萬戶才能領州牧之職,你才是千戶?
邱澤:丞相憐我受傷頗重,算我軍功。
火奪都:還有個原因,七年前苗瑤圍永、全,管軍畏縮不進,被丞相革職了。然後由你主政全州。現如果再起邊事,難免不會火燒城門,殃及魚池。
邱澤與火壓都均參加過靜江府之戰,邱澤被砲石擊傷頭部,人以為無法救治,讓隨軍薩滿給他搖鈴念咒,喊魂喊了一天都沒醒,被火都奪都送到西山後求救,在粟英等人施針後醒過來。
邱澤:唐副使為何不讓俚獠在府治進貢方物?有何證據說俚獠要鬨事?
火奪都:招撫使沒被允許入內城的情況下,依然將其禮拜儘數完成。又連夜與民同樂。又怕惹出事,早早整裝出發,我大年初三離城,他們初四。如今唐副使派兵來追,這其中定有機巧。你我同是從五品,請你出來,哪怕作個和事佬,總比袖手旁觀要靠譜。
邱澤:他們之間沒還有什麼更大的矛盾嗎?
火奪都:有!鄧使其下有舊部在桂平從商,其與永淳縣衙門勾結,汙陷寶蓮寺僧人,搶奪寺產,放火焚毀寺院、殺人滅口數十人。鄧紫光知消息後在靜江報案,是我與二江宣慰司守備參將辦案,捉拿蘇仲,問明案情,並有供狀投宗卷將移交行中省。因為此事正是唐使結惡鄧使的原因,我將供狀送到行中書省,由丞相大人去判彆。
邱澤一目十行看了宗卷,問果然事涉永淳尉,這事怎麼雙扯上了唐文學?
火奪都:鄧紫光搶在兩江道動手前派人將永淳尉搶奪的資財搬走。
邱澤:那鄧使與寶蓮寺有何關係?
火奪都:寶蓮寺本是趙家的私產,家廟。鄧紫光剛將趙家後人接出靜江府來讀書,那永淳尉便由此探得寺內有趙家財富在其中,於是下了黑手。麵同犯人員不少,走漏了風聲,鄧紫光將內奸調往靜江府捉拿。廣西宣尉司派出蒼梧朱寶國在桂平將永淳尉揖拿。由此一來,案件事發地二江道幾乎沒有什麼作為,更沒拿到什麼好處。從二江道調往廣西宣府的唐文學這才對鄧使心存芥蒂。
邱澤:與兄長是什麼關係?
火奪都:與太子有關,這鄧大人在廣西有官職無戶藉,因為他的戶藉在周王府。周王是太子長子;與阿裡海牙丞相有關,因為鄧大人是阿裡海牙獻給太子的前朝進士。與史格大帥有關,因為鄧大人是大帥招撫的歸農軍帥。與解鐵哥有關,是解鐵哥在廉州得此人才。與你我有關,因為我們都是西山急救所保下命來。而西山急救所的大醫是仡伶,也是鄧使夫人。
邱澤:果然事體非同小可,以你之見,此事當如何解決?
火奪都:唐亡於黃巢,黃巢之禍始於桂林。今之事為利而起,萬不能引起釁,壞國事,壞丞相治理西南大事。一但釀成兵禍則是驚天動地大事,扼控嶺南的陸梁之地全州免不了荼毒。當務之急首先保證不發生大規模殺戮,不可引起民嘯,不可引起邊釁。除此外他二人要鬥,是他二人的事,故儘快削奪二人手上的兵馬,就算他們鬥得你死和活,也不至出現大問題。
邱澤:這兩人有多少兵馬?你將這二人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