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之印 軍規還沒立就給破了(1 / 2)

鄧子光:皇上,小子人低言深,此為不祥,為政是精妙高深之術,讓小民來議論不吉。小子讀宋人劄記,見人人都能討論國家大勢,一幫臭棋簍子在指導為政者決定聯遼還是聯金,是聯遠攻近還是近交遠攻。搞得人人如戰略大師一樣。

玉昔:有什麼不好嗎?

鄧紫光:這是亡國征兆。宋二次遠交近攻,不是出於長遠利益,完全出於感情需要。宋與遼打過仗,多年來向遼交歲幣,所以不喜歡遼,以為金來了,可以免除,可以複仇,結果有了靖康之變。宋對金仇恨要多深有多深,聯元滅金,結果呢?弱國最正確的姿態不是加入強國間的鬥爭,無論支持哪一方,都會傾家蕩產。正確的做法是不摻合,於是兩邊都能討好。等強大到漢武帝那麼強大時,再來血恥白登山之圍、呂後之恥。聖人不讓小人亂言,說他們心達而險,行僻而堅,言偽而辯,記醜而博,順非而澤。

昨天鄧紫光瓜達瓜達的,以為今天會收斂,沒曾想他居然還能頭頭是道。玉昔也是服了這個小子。

老皇帝沉默了稍許,歎一口氣說:此次出征,你們在需要什麼支持?

鄧紫光:戰爭打一天,就燒一天的銀子,草原上的人畜都不得安生,戰爭會使長生天降下災難越來越多。這就是所謂大難之後必有大災。為快結束戰爭當不惜代價,我需要錢。萬裡之征,不可能全程自帶糧草。戶部關去的糧草遠比民商成本高。如果是去敵國,我尚可以戰養戰,就地打秋風,搶些男女生口充實各府。可現在所謂的敵國之民也是皇上的臣民。基於得其地時須得其民的原則,小臣恥於走一路,拉一路仇恨,更不敢毀天子仁慈之名。

見鄧紫光說得在理,忽必烈占頭:戰爭打的就是後勤。

玉昔問:說吧,你是不是想帶些銀子出去。用銀子代替糧草?

鄧紫光:正是。我與乃顏所部怯薛軍一共兩萬人,每月二十萬兩銀子,二年下來,給我五百萬兩。多退少補。

玉昔:朝廷哪來這麼多錢?戶部一年稅收隻有三千多萬兩。你一個人占去十分之一。

鄧紫光:沒錢是暫時,可以籌措,比如從民間借貸。

忽必烈:不用爭,你二萬人,要打兩年仗。你告訴我,兩年後,你能打出個什麼結果?能滅海都嗎?甘麻剌在草原差不多十年沒辦成的事,你以為二年可以完成?

鄧紫光:滅海都不成問題,關鍵是諸王心悅臣服。小臣認為,十年內如果有萬人以上的騷然,可定此次西征失敗。

玉昔:可否立軍令狀?

鄧紫光:這話為什麼不問鐵木爾?我雖為撫遠將軍,也僅是一個萬戶,勉強可叫為元帥。大將軍鐵木爾不答應的事,我這個三品侍朗如何能承諾?

忽必烈:授你都元帥,可轄製三軍,三品以下武將,五品以下文官,許你自已調換任免。

鄧紫光:萬一事情突然,對這些人我能不能先斬後奏?

玉昔:你一個小娃兒要這麼大的權乾什麼?蒙古人不興這一套。

鄧紫光:狄青征廣西比今天更難,邕州城下萬餘京觀。我不想落得屠夫罪名遺臭青史,但曆史從來沒將陣前殺官者當屠夫。以其沃血千裡,不如對自己人狠一點。

老皇帝睜開有些睡意的眼睛:行,許你陣前斬殺三品以下武將,五品以下文官。你真敢用這權嗎?

鄧紫光心中一陣陣發慌:不會,我要這個權不是為了用它,而是為了不用。森嚴的軍令不在於是否用,而在它未用之時。

老皇帝:你先要了錢,現在要了權,你還想要什麼?

鄧紫光不由皺起眉頭,這是要賭氣吧?我要是能撂挑子就好了。既然不能撂,小爺乾脆也耍下子無賴:還有二條,第一,這個時候解封那燕王印正是時候。晉王沒能解決北方問題,鐵木爾一定能,因為他有聖上風範,又得聖上親自栽培教導,寬仁、平和,所以他得人心。臣請皇上授鐵木爾燕王印,若三年內他不能評定諸王之亂,不,是二年內,隻要兩年內不能達成目標,皇上再收回燕王印也不遲。

老皇帝對玉昔說;這小子與你想法一致。

鄧紫光:第二條,兩年內戰事一平,我要回家。

老皇帝奇怪地問你就沒有什麼想要的?

鄧紫光:小子一心想學老莊,除了有心修仙成道之外,常夢想天下絕色儘為我妻之。彆無所好。

老皇帝大笑:好大抱負,沒錢如何養絕色女子?平叛事成,當賞萬金。

聽到這鄧紫光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老皇帝:可為什麼你們都不願留在皇孫身邊?

玉昔:皇上,我也老了,乾不動了。

老皇帝:小子,你既將來不願留在遼陽,難道留在皇都也不願留下來?

鄧子光:皇上,小子願意做一事,立一事,將來太遠,小子心想著協助鐵木爾完成西征,還能儘快且徹底完成既定目標。請皇上解封燕王印。

燕王印原來是太子真金的王印,也是一字王中最高等級印。真金被封太子後,燕王印就被皇上封印。讓鐵木爾用印並不等於是實封了鐵木爾,隻能證明此番西征級彆是王征,可以代替皇上處理邊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