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脫殼 有了牛奶,趙姮聽了鄧紫……(1 / 2)

有了牛奶,趙姮聽了鄧紫光的勸,給鹿兒斷奶。鹿兒發起奶癮來又哭又鬨,鄧紫光隻好抱著崽去外麵遊蕩。在外麵晃蕩也不頂事,鄧紫光便帶著女兒去騎大馬。騎馬被龍琪琪舉報了,鄧紫光又被群口斥責一輪。鄧紫光隻好給孩子唱小調,唱完湘楚調又唱靜江調,唱過靜江調就唱蒙古吟唱。低沉的吟唱調讓孩子安靜,轉移注意力。吟唱的歌辭都是臨機自撰,杼發情感和應景的唱這天與地,草原和湖泊,唱完眼前唱過去,唱完太陽唱風雪,還有戰馬奔騰和遍地野菜花。騎馬橫槍闖過了二萬裡草原的人,三天夜都唱不完。

皇孫答剌麻八剌派人來叫鄧紫光喝酒,把趙鹿兒帶過去與他家孩子壽山一同玩,好有個伴。鄧紫光想著一去就是差不多一天,將趙鹿兒交給龍琪琪一個人照看太辛苦,沒有孩子在自己身邊,總覺少一些樂趣,於是便叫龍琪琪帶著孩子一同去皇孫的彆院去。

皇孫答剌麻八剌口齒不好,幾乎不說話,十一歲的阿木哥能知道父親想要什麼,隻有他在,總能與父親心意相通。因為有龍琪琪在,陪酒的也就少不了阿木哥了和他的母親。他母親郭氏是忽必烈專門為嫡長孫物色的女子,自然是賢淑女子,將阿木哥教育得老成執重。

阿木哥要照顧父親,也要照顧母親,還有二個弟弟——六歲的海山和二歲的壽山。鄧紫光見阿木哥老顯得早熟,卻並不快活,便逗他玩說:你也是蒙古的王爺 ,你去過哪些地方?見過多少草原上的人們怎麼生活嗎?如果你從來不關注,以後你是不會愛自己的子民的哦。

阿木哥問你去過什麼地方?見到的牧民是什麼樣子的?你的到的草原是什麼樣的?於是鄧紫光便給他講他母族弘吉剌部興起之地的大草原,現在的齊王與濟南王之地,與及他們結成親家,生活在那邊大草原的模樣。

答剌麻八剌的妻子答已進來,這位二十四五歲已生過三個孩子的母親顯得有些病衰之態。她聽到鄧紫光在說自己故鄉的事,也進來聽聽。聽著聽著,便抺起眼淚來了。阿木哥說我娘是想家了。答已笑說我從沒有去過斡難河,我們早就被遷到了應昌路和全寧路,隻不過在外婆的歌聲裡知道有那麼個地方,曾經是我們的故鄉。阿木哥,你會唱《斡難河》,你給大爹唱一曲吧。

阿木哥將琴遞給答刺麻八剌,讓他給自己伴奏。孩子的歌聲容易感染人,他的歌中充滿著憂傷和孤獨,有著不應該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所理解的苦難和寂寞。聽到孩子這憂傷的歌,鄧紫光更加覺得孩子要回草原去看看,那裡的寬廣和熱情。於是,他用吟唱的方式告訴孩子,他心目中的蘇倫湖與貝爾湖:

我穿過了好大一遍森林,

向翻大片積雪的蒙可山,

在刊沐漣河彙入也裡古納河的地方

看見了你的故鄉的草地和牛羊,

在春暖花開的時候,

有野韭菜煮得爛熟的羊肉,

成了揮之不去的念想。

闊連海子與捕魚兒海子間,

珍珠般撤在草甸上是姑娘的氈房。

有一間是齊王家的女兒,

她的憂鬱象雲中的月亮一樣,

我多想將馬鞭掛在她的門上,

去為她撫去眼角的迷霧和哀傷。

鄧紫光停下來了,阿木哥和答已都希望鄧紫光繼續唱下去,鄧紫光問象不象蒙古人的歌?

太子妃帶著趙姮和幾個女官進來,她接過鄧紫光剛才說的話說不象。不象蒙古人唱的歌,唱得太軟,沒有蒙古人的精神。

大家起身給太子妃行禮,太子妃讓大家坐下,問鄧紫光: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按我們蒙古人的習慣,你得把她搶過來。如果她也看上你,你更應該把她搶過來。

鄧紫光看一眼趙姮說不是的,不是這麼回事。我隻是告訴他們我走過了哪些地方。

太子妃:所以你不象蒙古人。你給他們繼續說說你都到了哪。我也聽聽。

太子妃曾是名遐邇聞的弘吉剌美女,可她更是大蒙古最受人崇敬的蒙古女人。鄧紫光就不僅歌唱弘吉剌的草原,他回憶自己到過的地方,思緒有如泉湧一般,他看見了玉帶般的合勒合,神秘的不兒罕和哈丁裡,蒼涼的杭海和唐麓,浪漫的薛良格和馬頭山,這一切仿佛是那麼遙遠,又仿佛不曾經曆,隻是在夢中匆匆而過,不是今天因偶然提起,自己似乎要忘記這次奇幻的經曆。

太子妃讓鄧紫光給她看看背上的箭傷好了沒有,鄧紫光說早就好了。太子妃用著指撫摸著突起的疤痕,這才是蒙古人的,有這個傷,不負我收晉國公主為義女。走吧,我帶你去見陛下。

離開答剌麻剌家,鄧紫光與太子妃同乘一轎車,太子妃問:近來丞相和禦使們見不到皇上,原因是南必皇後為照顧皇上的休息,多次攔著不讓大家覲見。以你隻見,如何不讓她影響到我們家?

鄧紫光電火石花一現,有一個想法一閃而過,一下說不請它是什麼,便說:她會乾乾不乾涉政務?

太子妃沒回答,鄧紫光說等會我與皇上說要穩固政務的事,你稍微配合我就行了。

時間已晚,鹿兒已支撐不住鄧紫光讓龍琪琪帶女兒先回去。

老皇上剛洗過澡,穿著便服見他們。

你們嘗嘗本地種的葡萄,多汁,比大都的甜。忽必烈說。

趙姮:爺爺,同一種水果,我聽說北方的水果比南方的甜,原因是夏天時間長,晚上時間短。白天溫度高,晚上溫度低。這才是北方的水果比南方的甜的原因。

見忽必烈已見衰老之象,可此時精神狀態不見疲憊,鄧子光問皇上都是很晚才休息嗎?

忽必烈:這倒是真的,我晚上睡得很晚,有時會雞叫第一回才睡,第二天總要到午時才起。睡早了會半夜起來……你們過來是什麼事?

鄧子光:皇上,我們來見你是想要回南方去了,今天想給你辭行呢。

皇上:哦,這麼快要回去了,不想在大都當官?

鄧子光:在杭海山和唐麓嶺時我就想,當官不快活,回去種瓜讀書,抱抱兒孫享福是我的夢想。

忽必烈哦了一聲,你比我還通透。我早該象你一樣就好了囉。

趙姮:爺爺你現在也可以享福的呀。

忽必烈:你既想回南方去,那麼你還有什麼話想告訴我?

鄧子光:鐵木爾守護著祖先的神靈,處千裡之外,不知朝堂消息,此為不祥。丞相掌中書,中書控六部,權利之大,是為李唐之敝。又有帝王家近親王爺在丞相之後,深乾國事,更為不祥之二。小子認為儘快設詹事府,此為我朝設燕王府以來的定例,如此國事俱由皇家柄持,千秋不墜,何愁邦國永固?

忽必烈:小子越來越象劉秉忠、姚樞這些漢儒。我也是時常忘事了,你為什麼留在我身邊任事?

鄧子光語塞,趙姮卻插話道:草原是我朝根本,影響不了朝堂,然南蠻如腹背,一但騷然,如有附骨之疽,痛徹全身。我鄧家世居嵠峒,熟知俚獠習性,深黯邊疆事務,為皇爺爺底鼎嶺南,與嶺北遙相響應,焉有四境不寧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