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林間泥濘的小徑,踏上堅硬的地板,艾瓦環顧著這座城市。
不遠處響起肅穆的鐘聲,驚起在噴泉旁嬉戲的一群白鴿,它們飛到潔白的教堂尖頂上,梳理著自己的羽毛。教堂內傳出禱念與頌歌的聲音,那是精靈們在做禱告。
向前走,視野更加開闊,一幅繁盛的畫卷在她眼前展開。
護欄下,是流動不息河流,光影與飛鳥不斷嬉戲;愉悅的樂聲悠悠地傳入耳裡,是王城的街邊樂隊在演奏,和煦的日光將水晶豎琴照得熠熠生輝,彈奏者靈巧的手指在上麵緩慢撥動,用樂聲撫平居民們的心弦;彩旗飄揚,花簇散發陣陣芳香,在這座城裡,各路精靈絡驛不絕,笑聲不止。
蝴蝶歡快地越飛越高,似乎也在為這美好的畫麵歐歌載舞。
廣場的中心,一座巨大的雕像吸引了艾瓦的注意。
立台之上,是一個已毀半身的鳥籠,有一隻白鳥在裡麵正展翅欲飛。
白鳥對於這個王國似乎有著特殊的含義。
“姐姐!”一聲稚嫩的男聲打斷了艾瓦的觀賞與思考。
艾瓦看見,自己麵前站著一位男孩,碎發之下是一對尖耳,看來他是一名精靈。
他此刻正拿著一枝白薔薇,看樣子是想要送給自己。
“給我的?”艾瓦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的,”男孩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但很快又恢複笑容,”這是我在家裡帶的花,這第一朵薔薇,送給您!”
艾瓦看了看他右手提的花籃,那裡裝滿了白薔薇。
艾瓦接過薔薇,微笑著說:“謝謝,您這是在……送花嗎?”
男孩笑彎了眼:“哦~原來您是帝國的客者啊,那就由我來為您解釋這其中的緣由吧!”
“在塞維爾帝國還未建立時,南洋之外的魔族曾入侵過舊帝國,在舊帝國的殘暴統治之下,貴族貪圖享樂,軍隊無所作為,戰爭直接波及到人民,他們苦不堪言。在一次貴族大肆舉辦宴會時,他們上前抗議,卻被衛兵血腥鎮壓。還好,有我們的女王——梅特勒斯,她帶領居民和軍隊反抗入侵和暴政,最後建立了塞維爾帝國。”
“據精靈們相傳,在那場反抗魔族的戰爭中,因為我方不如魔族,士氣十分低落。但某日清晨,精靈們看到一位女孩,她提著一籃鮮花,送給那些低沉的士兵,她溫暖如陽的笑容是那樣的鼓舞士心,包括女王在內,所有士兵都被感動,最後,當然是帝國勝利了!!”
“但精靈們卻再也找不到那位女孩,有精靈猜測她因戰爭而死,也有精靈猜測她在某個地方繼續生活著,還有一種說法是是聖主不忍帝國的居民受苦,於是派下一位天使來拯救低沉士兵的心靈,以獲取戰爭的勝利。為了紀念這場戰爭和女孩,蘭斯王城內總是會出現一籃又一籃的鮮花。精靈們不約而同地互相贈花,以表達對對方的讚美與祝福,也告知著他們要心存希望。”
男孩在講述這個故事時,眼裡閃爍著崇拜的光,不難看得出來,他向很多精靈都講過這個曆史故事。
“我明白了,謝謝您的花。”艾瓦靜靜聽完。音樂在男孩講述故事時變得宛轉,讓她有些悲傷。
艾瓦奇怪於她此刻情感的變化,女孩的結局並沒有明確的說法,她本應該心存希望。
可為什麼,這股悲傷在心頭揮之不去了呢?
男孩同她告彆,笑著向下一個精靈送去鮮花,艾瓦也繼續觀察著這座城市。
蝴蝶早已不知所蹤,但這幾天的路程讓艾瓦堅信,不管它飛至何處,最後都會回到自己身邊。
就好像建立了某種聯係和無需言語的信任。
她在王城裡漫無目的地遊逛著,當她走到一家服裝店前時,一件禮裙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件白金色的禮裙,雖然裙子有裡外兩層,但看起來卻十分輕盈。外裙擺呈半透明狀,綴著大小不一的白花,裙內層的下擺花紋繁複,細看是薔薇的形狀,一些花紋上麵分彆綴著一些鏤空的白蝶。蝴蝶輕吻著玫瑰,像是在訴說無儘的思念與愛戀。
這件禮裙的樣式雖然簡單,但在細節上卻十分用心,讓她移不開眼。
店內的生意很好,服裝款式並不單一,許多女性都選擇購買方便的衣褲。
唯有這件禮裙是單獨擺出來的,過往的人們駐足觀看,卻沒有觸摸的意圖。
“姐姐也對這件裙子感興趣嗎?眼光真好,隻可惜,它是非賣品呀。”一道甜美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艾瓦轉身,看見一位少女。
那位少女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裙子,手裡拿著一塊未吃完的點心,灰黑的卷發紮成雙馬尾,俏皮而又不失甜美。玫紅色的眼睛含著笑意,正看著自己。
艾瓦正準備開口,就被麵前這位女孩給打斷了。
“姐姐來自哪裡呀?帝國什麼時候來了客者,我竟然都不知道。”她眼裡帶著疑惑,像一隻探尋的貓。
艾瓦一驚,她怎麼知道我並非在王城居住?
“我...自帕瓦納森林而來。”艾瓦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在說話的間隙中,她看到一位和麵前這位少女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前來,與她並肩而立。隻不過那位少女披散著頭發,為甜美的麵孔平添一份冷淡。
原來是雙胞胎麼。
“哦?帕瓦納森林?”少女疑惑,“那您走了那麼遠,一定還沒有地方休息吧!我帶您去蘭斯圖書館如何?我給您講我最喜歡的故事——《塞西亞公主的除魔日記》!我相信您一定會喜歡的!”
艾瓦有點想要拒絕,但是自己現在確實沒有方向,長老看似在說謎語,其實它什麼都不知道,它隻知道自己原先是有記憶的,讓她來塞維爾找到這份失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