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陣陣,大雨傾盆,天幕暗沉,巨大的岩石下,三人在此生火避雨。

海倫仍舊沒有醒來,艾瓦小心地將她放置在柴火旁,幫她整理好被風雨吹亂的衣杉,然後將詩篇從她衣服的小簡裡拿出來,擺在地上,拿石子壓住。

回憶是一瞬間的事,卻又好似要經曆幾萬年的漫長歲月。

她們看到了格琳溫多關於瑟茜的回憶,明白瑟茜的死因——荒唐的審判。

回憶完後,蘇雖然沒有明顯地表現出自己的難過,但艾瓦還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淚水,那是無法掩藏的悲與憤。

隨後，她的悲與憤便化作雷雨，傾盆而下。

在飛翔的過程中，她們不可避免地被淋濕，尤其是蘇，在向前疾飛的過程中，風雨更是

不肯放過她。

此刻,她背對著艾瓦她們坐著,一言不發,像一隻疲憊的豹子。

艾瓦輕手輕腳地走到她旁邊坐下,同她一起看著被雨水拍打的森林。

“怎麼過來了?”她問。

“看您一個人,剛好我也無聊。”

艾瓦以一種更明智的方式,巧妙又溫柔地將她的傷口擋住,不讓任何人知道她們的秘密。

“我給您看樣東西。”

艾瓦將握緊的手放到蘇麵前,然後張開。一隻美麗的紅蝶赫然從那裡飛出。

它停在蘇的肩上,蘇看了它幾秒,然後微笑了一下。

“魔術師?”

“如果您如此認為的話。”

蘇抬起手,用手指在半空圈了一下,變出一朵薔微花,將它送給艾瓦。

“回到王宮後,我還能看艾瓦小姐的魔術嗎?”

薔薇花火在艾瓦身邊溫暖地烘燒著她,為她驅散雨水帶來的寒意。艾瓦看著它，

”當然。”

“那個時候我還很小,”蘇沒再看艾瓦,而是望向遠際的陰雲,”父親隻和我說母親的死是個意外,我信了。”

“我的父親竭儘全力,隻想讓自己唯一的女兒平安長大,不願她卷入任何風波,但他卻想不到,或許者說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女兒就如她的母親一樣,是個永不順從的執拗人。我最終還是查清了母親的死因，所以你看，教廷國的成立也有我的私人仇恨在裡麵呢。”

“硝煙、鮮魚血、腐屍…在日複一日的陰謀戰爭中酗酒,我也快變成一頭怪物,但幸好,有人將我拉了回來。”

艾瓦從來沒有聽蘇向自己傾訴過那麼多,上一次見她這般脆弱,還是她被黑火攻擊的時候。

“但她也在那道路上死去了，我原以為自己是殉道人，沒想到她才是。但不過…她似乎

留了一個希望給我,雖然這個希望在很久之後才被我看到。所以我明白,戰鬥、鬥爭是

我們永遠的使命…抱歉，我讓你有些困惑了，我今天的情緒確實不大對。"

艾瓦確實聽得雲裡霧裡,但她並不對此厭煩。

她很想知道，那段鬥爭的歲月，關於蘇的過去。

“您小時候就和奧菲利婭認識?”

問出這個問題後，艾瓦慣了一下，因為這是她不自覺問出的問題。

蘇滿意地將艾瓦的細微神情收歸眼底,像是毫不意外她會問出這個問題。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有許多細節記不清了,怎麼,對這段舊事很感興趣嗎?”她笑著問。

“不…不是,我隻是…”

“好奇我和她的關係?”蘇靠上前來,讓艾瓦感到一陣壓迫感。

“其實塞維爾的人民們一直都不明白,她們的女王為何選擇獨身,明明與世家結合,更有利於統治。對於一個野心家來說，還有什麼比權利更甜美誘人嗎？艾瓦小姐怎麼看這個問題呢?”

蘇將艾瓦鎖在眼中,她的紅瞳如誘人的果實,艾瓦深陷其中。

“好了…我不逗你了,我們的詩人醒了。”蘇笑完之後,恢複了她嚴肅又優雅的表情。

艾瓦暗自鬆了一口氣,蘇放過了她,沒讓她回答那個問題。

不過…她為什麼要問我這樣的問題呢?

艾瓦向海論倫那邊看去,隻見海倫已經坐起,呆呆地看著她們。

......

“謝謝你，親愛的麵包鳥。”

卡瑞橘和艾爾露莘從鳥背上下來，被卡瑞橘稱作麵包鳥的鳥獸張開巨大的翅膀，為她們遮擋雨水。

它護著她們來到另一處可避雨的石洞下，裡麵剛剛好可以容納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