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個小女孩哭著喊她。

蘇愣了一下，看向那個女孩。

她雙眼無神,是一位灰發盲眼少女,無助的哭聲撇緊了蘇的心。蘇單膝跪下,想要安撫她。

“我會儘力找到他的，瑪格麗特。”

“對不起…瑪格麗特…”

蘇的聲音暗啞生澀,過往的愧疚在向她發起進攻。

“彆向我…抱歉…”

瑪格麗特變成一個傷痕累累的斷手戰士,蘇處在戰場上,這裡剛經曆了一場血戰。

那位戰士穿著高級的將軍戰甲,可劍仍然從她的致命處貫穿。她口中不斷吐著鮮血,抬起手想將染血的寶石送給蘇。

“你…活下去,帶著他們…和我們…活下去…不要…讓…”說到後麵,她已經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蘇伸出手,想接下那塊寶石，但她碰到的卻是另外一隻手。

那隻蒼白的手沾滿鮮血,她怎麼也抓不住。

蘇抱著一個死去的女子,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眼淚就已經流了下來。

但她心中卻沒有悲傷,隻有怒火燃燒不熄。

“睡吧...”

世界開始劇烈搖晃，轉瞬之間，蘇就已經身處在懸崖上。

底下是翻滾的雲層,前方是摩拳擦掌的魔族士兵,黑壓壓的一片,快速向自己這邊進攻而來。

這是曾經黑爾戰役的主戰場，隻不過此刻被誇張化了。

過往種種令她絕望的回憶在腦海裡顯現，她還記得，那溫熱的鮮血濺了她半個身子的感覺。

蘇嗤笑一聲。

“一個把戲反複使用，你們還真不嫌累啊...把我逼上絕路，就是為了收集我的絕望嗎？也對,隻有你們喜歡用這樣的陰暗手段,來壯大自己的力量。”

對著眾多的魔族士兵,蘇也沒有露出一絲膽怯,她從不願在敵人麵前示弱。

既然沒有了退路,那這裡就已經是最後一層幻境,強行打破幻境的話,精神一定從會受損。

但是蘇並不在乎這些，如果她瘋了，說不定會比以前更強呢......

她有信心對付敵人，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同歸於儘。

隻是…自己還沒挑好繼承人，她們一定會很煩惱的，韋恩斯也會責怪自己。

如果瘋了，倒順了那些老頑固的心意……

這樣想著,蘇張開翅膀,握緊了手中的劍——她在幻境裡唯一的武器。

“彆去。”

兩道不同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讓蘇停下了決一死戰的步伐。

蘇睜大了眼,因為她麵前出現了兩個人,一大一小,皆是她的模樣。

那是少年和伯爵時的她。在她們尚且雛嫩的臉上,蘇看見了許多道傷痕和堅毅的神情，而伯爵的身體上，更是插了許多尖刺。

看到她們，蘇終於明自為何前幾個幻境沒有對她造成一點傷害，並且過渡得如此之快。

她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響徹長空。

"我明白了!做得好！”

“過往的傷與痛不該由現在的你來承擔。”少年時的蘇說。

“彆忘了，現實中的諾言與在乎的人和事。”伯爵時期的蘇說。

“哈哈哈哈哈哈......”

蘇還在笑,眼角都溢出了淚花。

過往的兩個她將她一步一步逼到崖邊,直到她再無退路。

“永世不忘吾誌。”

蘇收回了她的翅膀,張開雙臂,鞋跟懸空。

下一刻，她便向下墜去，就這樣穿入雲層，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