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城堡(10) 尤桑回到了自己……(1 / 2)

尤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由於自身的恢複能力,加上特定副本加持,他的自愈速度快了不止一倍,猙獰可怖的傷口肉眼可見地愈合起來。

除了鮮血浸濕的衣物,以及還未恢複好的臉部,整個人看起來完好無損。

但他討厭現在的模樣,仿佛與多年前重合了一般,一種強烈的自我厭棄的情緒自心底蔓延開來,卻又稍縱即逝。

尤桑靜坐在椅子上,視線飄忽於虛空,沒有焦點,神情意味不明。

周圍很黑,昏暗吞噬了房間裡的大部分事物,輪廓模糊,餘下表麵的一層淺淺浮動的月光。

突然間,門外有人在輕叩他的門。

尤桑慢慢站起身,背靠著滿屋的陰影將門拉開,眼前倏然露出尤倫的臉。

尤倫手捧著一杯熱牛奶,對著陰影裡的人微笑道:“小少爺,我知道你有半夜下樓來喝水的習慣,但熱牛奶助眠,還是喝這個吧?”

他看不太清籠在陰影之下小少爺的臉,隻能依稀感到他的身體在輕微地顫抖,一雙眼眸依舊明亮。

尤倫聽見對麵的小少爺帶著哽咽的哭腔道:“尤倫叔叔,這些客人怎麼能這麼凶惡!他們把我的臉給毀了!”

尤倫一驚,眼睛瞪大,心裡揚起萬丈怒火,口頭上卻是先安慰尤桑:

“沒事的小少爺,這些外鄉客人的確應該好好被教導一番。我記得我之前有給尤琳卡帶過一盒香膏,能夠祛疤,等下我就去拿過來,相信小少爺一定可以恢複他完美無瑕的麵容。”

小少爺停頓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好像轉破涕為笑。

他欣然同意後接過尤倫手裡的那杯熱牛奶,乖巧地跟尤倫道了聲晚安。

尤倫安撫般地摸了摸他的小卷毛,轉身離開。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尤桑微微扯了扯嘴角,施施然移步到窗前。

清淡的月光鋪上他的臉,皮膚儼然已經恢複原樣,光滑白皙,沒有半滴眼淚,甚至連斑駁的淚痕也沒瞧見。

他一手撐在窗框上,另一隻手將玻璃杯中的牛奶傾倒在窗外。

白色香濃的液體沿著杯壁滑下,透過淡霧折射出溫和的薄光,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冒著騰騰的熱氣。

將牛奶倒完,尤桑剛轉身把玻璃杯放回桌上,就聽見窗外樓下有人在叫罵。

他微微探出窗框,發現有位靈捕的腿正被荊棘拖出窗外,上麵淋了不少他剛倒下去的牛奶。

尤桑挑起眉,語氣有些訝然又溫和,蘊藏著微妙的笑意:“沒關係,就當是佐料好了。”

他緩緩來到浴室,慢條斯理地褪下帶血的衣物。突然,尤桑動作一頓,視線掃過一片衣角,上麵印著乾涸的血跡。

他繼續將換下來的衣服扔進臟衣簍裡,沒進浴室多久就傳出來嘩啦啦的水聲,霧氣迷蒙在一片昏暗的環境當中,多少帶了點曖昧不明的味道。

他看向漆黑的室內,不知道看見了些什麼,疑惑又驚訝地問:“姐姐?你怎麼來這兒了?”

尤桑的身子浸泡在熱水裡邊,隱約露出點輪廓,令人遐想。

“嗯?姐姐是想在客人裡麵找一個替死鬼嗎?原來如此,姐姐慢走不送。”

他對著空氣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從水裡出來,隨意披了件睡袍套在身上,碎發濕答答地貼著他光潔的額頭。

動作間細碎的摩擦聲中,好像夾雜著電流流動的滋滋聲響,以及女人沙啞的低語,仿佛貼著人耳說話一般,距離極近。

“你說,這監聽器是不是壞了啊?”一樓裡,某位靈捕朝著他的隊友說道,手心捧了枚米粒般大小的東西。

隊友一邊警惕著窗框上爬進來的荊棘條,一邊回話道:“撿陳元落下來的東西,就彆指望好壞了,再說這不是靈異副本的基操?”

這枚監聽器是他們從樓梯上撤離時撿到的,秉承著不撿白不撿的節儉美德,他們將其帶回客房,並從中聽見小少爺的聲音。

隻是目前聽到的情況似乎有些超乎他們的預料。

靈捕將那監聽器左右翻覆了幾遍:“尤琳卡是真的回來了?真的要從我們中間找替死鬼?媽的,又不是我們殺的她。”

隊友從虛擬背包裡抽出一條長棍,忙著掃開已經進到屋裡頭的荊棘條,又不至於傷害到它們。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道:“鬼知道是不是。”

“鬼知道哦。”

靈捕臥槽一聲,下意識將手中自動回話的鬨鬼東西扔出去。

米粒般大小的監聽器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做平拋運動墜落在地板上,甚至還反彈了一下。

在其苟延殘喘地閃爍了幾下代表“正在使用中”的藍光後,終於壽命告罄,宣告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