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下之意,其實就是這種打鬥毫無用處,無需再次驗證。
但謝南常無辜道:“可我看你打得很開心。”
被對方猜中心思,尤桑默默閉上嘴。
謝南常笑了起來,避開殘骸和黏液,找了個稍微乾淨點的地方,拉著尤桑坐下來。
“既然暫時出不去,還不如找個地方歇腳,順便祈禱一下另外三位。”
他們都遇到了襲擊,更彆說是同樣被分開的三名隊友。
“你在擔心他們?”尤桑將長劍擦拭乾淨後收回背包,用帶有探究意味的眼神打量謝南常,“還是和小鬼頭一個樣,蔣厲和阿歡不好說,但程歲有問題。”
後者對水源的隱晦渴望早就從行為上體現出來。
就在今早,凡是有水的地方他都避得遠遠的,很難不能聯想到某種轉變。
謝南常對尤桑的前半句話皺了下眉,但又很快恢複平靜。
他背靠著花樹,屈起一條腿,雙手放上膝蓋,一種顯得極為放鬆的姿態。
謝南常道:“也許這種轉變會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效果?”
儘管謝南常的模樣太過正常,但尤桑向來擅長扒開表麵看實質:“你不高興?”
“這麼關心我啊?怎麼不來點實際行動表示一下?”謝南常側頭,懶懶地對尤桑笑了笑。
他動動手指輕扯幾下對方的衣袖,似乎是在暗示之前的擁抱。
尤桑後悔問出那個問題,這使得對方有恃無恐。
他癱著一張臉,冷漠開口:“現在是白天,你怎麼在做夢?”
謝南常沒臉沒皮慣了,並不在意尤桑的冷嘲熱諷。
他像是變魔術一般,從背包裡拿出一盒餅乾。
餅乾誘人的香味十分輕易地勾來尤桑一個眼神,被謝南常精準抓住。
尤桑硬著頭皮,忍著想揍人的衝動,問他:“你想乾什麼?”
“我想勾引你。”謝南常的表情看上去純良極了,“這也是今天的幻象,為了驗證一個結論。”
“你要不要?等下幻象就要結束了。”
尤桑還沒來得及思考,什麼樣的幻象會把他和餅乾結合在一起時,狡詐的謝南常便將餅乾盒遞到他跟前,引誘著後者一步步邁入甜蜜的陷阱。
尤桑在研究所裡的日子注定讓他不能接觸到人類正常食物,因為這會影響到研究員的實驗指標。
曾經有那麼一長段時間,他不停地被人強製注射營養液,手臂上全是針眼,找不到一處好皮。
很長時間內尤桑一聞到營養液的味道就想反胃,直到最近幾年才好起來。
所以在《荊棘城堡》裡時收到蔣厲送的巧克力,尤桑是那樣驚喜。
當尤桑終於屈服,伸手朝向餅乾盒時,餅乾盒突然閃爍兩下,像是老式電視機常有的卡幀操作。
但它沒能卡幾下就變得虛幻透明,連同周圍的花樹消失於天地之間。
尤桑的手撲了個空:“……”
隨著海棠林的消失,也顯現出來其他神色茫然的隊友。
各自距離都不遠,隻是因為受到幻境的蒙蔽才產生分開的錯覺。
沒有人不因戰鬥而狼狽,特彆是蔣厲,他的衣服破破爛爛,還沾上不少可疑粘液。
海棠林一消失,蔣厲看見謝南常就迅速衝上來,抓著對方哭訴。
“南哥你知道嗎,在海棠林消失之前,就差那麼0.11111秒我就要狗帶了!你不知道那玩意兒還裝成咦,大佬也受傷了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感受到身後投來的幽怨眼神,謝南常忽然覺得麵前蔣厲的哀嚎,以及臟兮兮的衣服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便將自己貌似有烏鴉嘴傾向的想法深深埋進心底。
阿歡和程歲離他們不遠,在走向隊友之前,她看著程歲提醒道:“你要是不向他們說明情況,也許後麵我會以不夠公正的立場向其他人坦白。”
麵對這般言論,程歲無奈極了:“既然你都已經這麼說了,我哪有拒絕的理由。”
“希望如此。”阿歡垂下腦袋,語調難得放緩,聲音略微有些低沉,“我這個人疑心很重,很難去相信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
自從郭茜死後,這種疑心竟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程歲聯想到了什麼,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一名神秘的新人強者,一位狡猾的高級靈徒,以及一位看似普通的男大學生。這樣的組合能被你信任,還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聞言,阿歡彎了彎唇角。
事實的確如同程歲所說的那樣,明明這樣的隊伍更讓人懷疑來路。
但她還能找到當初加入謝南常他們時的想法。
既然是茜茜姐欽點的隊伍,那還是勉強相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