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裡蔣厲攜帶著噴氣機一下竄得老高,沒練習幾遍的表演動作生疏笨拙,但能勉強看清他的動作。
但他身邊一個明顯是靈捕的人情境不太好,貌似是恐高,一起飛就吱哇亂叫,飛行的路線歪歪扭扭,連背景音樂都差點沒能蓋過他的聲音。
甚至還有一個NPC被靈捕撞下水,咕嚕咕嚕地咽下好幾口。緊接著,NPC周圍的水活動起來,將人禁錮在一小片空間裡,生生擠壓。
人體承受不住這麼巨大的壓力,湖水從口鼻灌入又灌出,直至七竅流血,筋骨斷裂,整個人如同一個破布娃娃墜入湖底。
血液流散,給這片水域染成一片紅。
與這場景相對應的是全場的哄然大笑,他們的聲音荒誕尖利,每個人嘴角揚起的弧度如出一轍。
蔣厲在耳麥裡忍不住驚呼起來:“我天我天!我真受不了這聲音汙染了!”
他差點連平衡自身都沒辦法做到。
之前那位恐高的靈捕現在終於僵持在一個高度上,臉色發白地看向NPC落水消失的地方。
水餃整條魚沉在水麵之下,雙眼沉沉地盯著對方。她麵無表情地吐出一連串水泡,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著。
水裡好臟,水餃想,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好在後麵NPC停止大笑,得以將餘下的表演完成。
謝南常注視著直播畫麵,細細回憶起剛看到的東西。
“那大概就是違規結果,”尤桑道,“如果我剛才偷襲成功,五號花車的NPC大概也會死。”
謝南常點點頭,若有所想:“我在找歡笑的原因,不管是報紙上的人體切割術,還是現在的意外落水,他們好像很喜歡看事故並為此喝彩。”
尤桑:“鬼觀眾喜歡這些不吃驚,但今晚工作我們不好這樣惹禍NPC。”
他們簡單溝通幾句話後回到程歲的規則上來,程歲唔了一聲,說道:“我們隻有一條規則,就是鬨一場真正的鬼,沒了。”
謝南常:“和上一位相比,待遇真是大相徑庭。”
蔣厲不可置信:“就這麼短一句話?沒了?”
尤桑一如既往的冷靜:“沒有限製性規則,自由度極大,不必擔心違規的懲罰,隻需要注意鬼。但鬼隻在晚上出現,目前你無需擔心,當然如果到了晚上請自求多福。”
話說到最後他眉眼彎了一下,似乎憋不住笑意。
程歲知道他們在開玩笑,給他減輕對未知的壓力。
謝南常給程歲出了個主意,叫他去和巫師兩位合作,讓吸血鬼去當那個真正的鬼。
“吸血鬼也是鬼,熟鬼總比生鬼好。”謝南常這麼說道。
程歲有些為難:“隊長,我和他們還不熟。”
謝南常大手一揮,隔著耳麥慫恿他:“在他們麵前晃多幾下就熟了。加油吧朋友。”
*
因為重頭戲不是大白天,所以鬼屋的“鬼”暫有一名NPC承擔。
那NPC戴上猙獰的麵具,穿好特製的衣物,整個人氣場就變成另一副模樣。明明是穿上衣服,給人的感覺卻好似是卸下偽裝。
鬼屋裡的環境昏暗,油燈不甚清晰,火焰一搖一晃仿佛有鬼手在撥弄。
扮鬼NPC的影子被投射在牆壁上,像極了程歲在宿舍裡遇到的那隻鬼影,刹那間四周的血腥氣更加濃重上幾分,悄無聲息地鑽進人的骨髓,侵進冰冷的血液。
“你噴的什麼東西?”一個沙啞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是巫師在和一名後勤NPC說話,他的聲音略帶著怒氣。
後勤眨巴著雙眼,舉起手裡的東西再次朝周圍噴了幾下:“偽血液噴霧,味道像不像?嚇到你們沒有?”
程歲:“……”有點浪費感情,但他覺得那位巫師臉應該快黑成一塊炭,儘管環境昏暗看不清楚。
因為對方的吸血鬼靈徒不合時宜地咽了下口水,嘟囔道:“還挺像。”
其結果自然是收獲了來自靈捕的一個暴栗。
接下來如尤桑所說,鬼屋在白天時間下還算安全,沒出什麼岔子,程歲便依照計劃來找兩位說話。
得知程歲的目的,巫師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們是榜十的隊伍,這種合作對你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但對我的靈徒影響未知。我不可能拿他探路。”
謝南常給的計劃的確對雙方不夠平等,程歲支支吾吾:“規則要求鬨真鬼。你們是想遇到熟鬼還是生鬼?”
一旁閒得發慌的吸血鬼好奇插一嘴:“鬼還有七分熟?”
程歲:“……思路真清奇呢。”
巫師忍無可忍:“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