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輕輕一歎,“若不是著突來的事兒,飛兒與你或是已成一家子了,霽兒,娘親此生終是欠你了。”
玉霽按了按李夫人的手,甜甜一笑,“娘親,以後若是霽兒真的入宮了,豈不是日日都在家中長歎短歎了,如此之來真的是欠了霽兒的了,讓霽兒做什麼也不安心。”
李夫人拍了拍玉霽的腦袋,“你呀——”
不了幾日,便有轎子來接玉霽了,全府上下竟是換了素服,玉霽一副哭笑不得,“這是怎的拉?我又不去送死,娘,怎麼都這副模樣啊?”
李夫人抹了抹雙頰上的淚珠,“瞎說!瞎說!”
玉霽拍了拍手,對著全府上下哈哈一笑,“彆老哭喪著一張臉了,若是照顧不好我娘親,我可是會回來找你們的麻煩的!”
玉霽踏上轎子,李夫人突地教下人追上去喚道,“小姐——夫人說那塊紅玉如何也不能離身…”
玉霽擺了擺手,“告訴娘親,我記好了,好好回去吧,莫讓娘親等急了。”
突地發現那下人的身後閃過一個人影,隻是一瞬而過,轉眼不見,玉霽心中輕輕一笑,笨蛋,想來送我就來送啊,躲躲藏藏的害羞呢?
轎子又是起了,玉霽掀開曼簾卻再不見那傻小子跟在轎尾,心中難免有一絲遺憾,算了,也不知宮中那老皇帝究竟是吃了什麼補藥,都快死了的棺材人兒了,竟然還想著美人鄉,禍害一大堆鴛鴦情人,孽緣啊孽緣!這廂裡玉霽咬著牙齒,轎子已是入了宮牆了,疊疊堆砌的皇城金光燦燦,即便是隔著一層曼簾玉霽還是覺著眼前一片奪目,這兒就是皇宮呢。那麼濃厚的窒息感,即便是用黃金鋪成的,又有多少人真心想要深入其中?酒池肉林皇恩浩蕩,終究不過是萬古枯罷了。
風起掀開曼簾,金碧輝煌的宮牆映入眼簾,以後,真的就鎖在其中了麼?人人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不知真的入了其中到底會發生些什麼。
下了轎,一大列公公嬤嬤在前邊帶路,“各位家人子將來可都是要見皇上的,所以得先將禮節給學好了,這是李嬤嬤,教各位宮中禮節,咱家姓汪,喚我汪公公便好。”
玉霽瞪大了眼睛,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太監?果真是眉目清秀好一副堂堂的嬌兒模樣,想著竟是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誒?這位小姐?”汪公公探頭過來,諂媚地向玉霽一笑,“小姐以後學了規矩可萬萬不能這般的輕笑了,這宮中,話不可亂語,步不可亂行,笑亦不可出聲露齒,坐不可過凳三之一,這些可都是要學的,還有,小姐的身子都是要檢查的,身不可有痕以免傷了萬歲爺,身之長,腰之寬均是要經過仔細測量的,若是不符的,便貶了作婢。”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方才沒規矩的玉霽。
屆時玉霽才有些尷尬的埋下了頭。
“嗯。”汪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過身子對李嬤嬤道,“這兒便交給嬤嬤了,趕明個兒咱家陪著幾位娘娘和傅大人再來看看,伺候好各位主子休息,咱家閒會兒了。”
李嬤嬤恭敬納了個萬福,“公公慢走。”
安頓好了住所,玉霽這才尋到了那一同進宮來的燕秋瑟,隻見她左右逢源都是官家小姐,玉霽心中歎道,真是個不省事的主兒,以後後宮定是翻雲覆雨了。
“霽妹妹,姐姐可算是見著你了,可是累壞了?”燕秋瑟站起身子輕輕擁住玉霽,“讓姐姐好生看看你。”
玉霽一臉的黑線,心下想她倒是變臉變得有夠快,樹立賢德的模樣,“姐姐,這幾位姐姐是?”
燕秋瑟趕忙介紹了一番,又是絮絮叨叨的聊了些風花雪夜的家長家短,玉霽聲稱累了便回了房。
錦被軟床好不舒服,玉霽撫著床欄上的絲綢,心兒一蕩,這叫做相思綢,是那時爹爹從西域引進的血蠶所吐而成的金絲,記得那時候爹爹摟著自己,寵溺道。“霽兒,你說這絲綢該叫什麼名字才好呢?”
玉霽蹭著他的肩膀,“蠶寶寶從那麼遠的西邊來的,一定很想家吧,那就叫做相思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