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偉岸講過,她怎麼了?”
“沒什麼。”
“他們之間有共同話題,講多些也正常…。”
程戚有些茫然,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他講的這番話裡蘊含著些“失落”的意思。
程戚沒說什麼,淺淺“嗯”了一聲。
下午放學,邱懷先去了食堂吃飯,程戚在途中又碰見了前同桌。
不過這次他的身邊多了個女孩子,程戚估計那就是吳蜜羽。
路上——
“你今天學的怎麼樣了?”吳蜜羽斜著頭看著鄧偉岸。
“挺好的,謝謝你和你的朋友,不然我可能要一直在那道題裡困很久。”
鄧偉岸抬起頭回望著她,臉上帶著些喜悅。
“不用啦,這周末一起去複習嗎?我有兩個高三的朋友也要來,他們或許能更多的幫助你。”吳蜜羽微笑著向他發出邀請。
鄧偉岸頓了一會兒才開口:“可以,你也去嗎?”
“我嗎?那當然啦!”
一路上有說有笑,到了宿舍門前才揮手分彆。
第二日程戚來到教室,發了會呆。
發現了兩人桌腿上貼著有上一屆學姐留下的貼紙。
方磊落那兒貼著的是一株紫色條紋的蘑菇……一看就有毒……。
程戚的是一隻小貓騎著海豚。還挺可愛的。
看了一會也沒出聲,沒多久就轉移了目光。
後來方磊落來到了教室,看見正發呆的程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呢?”
程戚回過神,輕輕搖了搖腦袋,思緒開始放空。
她來到雲州市一中已經有七周之久了,班上的同學也都已熟絡了起來。
她孤身一人來到雲州上學,心中難免會想家,可是想到家中的人或事,又不是特彆想回家。
程戚出生於雲州市內的一個“城中村”裡——連城的程村。連城不大,還有一部分是村莊,農田。程戚在程村裡長大,父母在程戚四歲時,便去了隔壁的平省打工,程戚記不起很多小時候的事,隻記得好小的時候,可以坐在爸爸的腳上,爸爸翹著二郎腿,將她抬起來。這是她那時候最喜歡的遊戲,經常吵著要說要“飛飛”。爸爸也不會覺得煩,還會笑著拉起她的手,防止她摔倒,陪著她笑。後來,他們離開了餘省,程戚怕黑,就與奶奶一起睡,一直到十歲。按理說,陳七早該一個人睡了,可是程戚怕黑,且在村裡的房間也大多堆著很多的大型的雜物,這時的奶奶也比較寵愛她,所以一直沒有分開睡。
在她六歲那年,媽媽有了一個弟弟,奶奶很開心,很照顧弟弟。這年父母回了餘省。六年的習慣,程戚一時半會兒還未改得過來,直到她聽見爸爸的罵聲,那本很喜歡的聲音變得冷漠、疏離。好像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在不斷的罵著她。他罵她“不知羞,沒用,就隻知道哭…說他什麼忙也幫不上。”程戚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從來沒有逃過課,從來沒讓父母被老師批評,她認真學習,小學每次考試都在前三名。在爸爸罵他隻知道哭的時侯,她就會邊控製不住地落著淚,邊將碗中帶鹹的白米飯一個勁的往口中塞。默默在心中立誓,再也不要在家人麵前哭。不過程戚一個人的時候或在學校住宿時的夜晚,會蒙上被子靜靜的哭泣。
五年級學會了煮飯煮菜,她不想爸爸再說她沒有任何用處。哪怕在寒冷的冬天,春節飯後,表姐妹跟弟弟一起嬉笑打鬨時,她也會在廚房洗著碗筷。
淩冬,凍紅的雙手與揚著微笑的臉。心中不含絲毫欣喜。
果然他不再聽見親人的指責,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無言。十二歲那年生日,好朋友送了很多她喜歡的零食,這些在平時她根本不敢買。將禮物放好後,不過出了個門全被弟弟吃得一乾二淨。程戚哭著找弟弟理論,可奶奶卻責怪程戚浪費錢。“買那麼多東西吃,飯又不吃多點,天天買零食吃,還給你弟弟吃那麼多。”程戚想要反駁,可是眼淚止不住的流,也說不出話來。隻能斷斷續續的說了個“我……沒…沒…有。”
13歲那年,爺爺懷著笑來到程戚麵前,講的卻是要把房子過繼給弟弟的事。程戚很久沒有出聲,最後說了聲好。
說到底其實她也不談討不討厭父母親人,因為即使這樣,父母還是出了錢,讓她讀上了高中,也給她一個星期五十的零花錢。她也不想要什麼房子。或許她本就不該再想些什麼了。
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