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擱這兒施法呢？”
司琰打開門的瞬間差點懷疑自己進錯了門。張堯坐在客廳中央，脖子上掛著一圈大蒜，拿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不停地拜，地上撒著米，手邊還有一把不知道他從哪順來的桃木劍。
“司琰，咱這房子怪不得租金那麼便宜呢，鬨鬼的房子誰敢租啊！”
司琰拿起張堯麵前的鐘馗神像，又低頭看了眼張堯手裡的蚊香，默默祈禱鐘馗他老爺子沒空跟張堯這SB計較。
“我這被鬼暴擊的當事人還沒說什麼呢，你一旁觀者這麼興師動眾？”
張堯捏著半截蚊香虔誠地拜了三拜，衝司琰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非說那都是我胡編亂造來騙你的，我有什麼辦法？”
司琰醒來的當晚，張堯就添油加醋地把發生的事都手舞足蹈地講述了一遍，雖然司琰已經努力去回想經曆的事，但他一動腦子，大腦深處就隱隱作痛，什麼都想不起來，再加上張堯所說的聽起來都太離譜，索性就把暈倒的原因歸咎於這段時間太過勞累，身體給他發出了警告。
“張堯，你那些話是嚇不到我的，這一套一套的趕緊收拾了，烏煙瘴氣的，鬼沒驅走先給自己熏死嘍。”
張堯爬起身，擦了擦一塵不染的鐘馗像，拿著桃木劍準備回屋了。
“對了司琰，那鬼還跟我說什麼，讓你不要輕舉妄動？哎算了算了，跟你說這乾嘛，反正我說的話你也不信。”
司琰看著張堯掛著大蒜緩緩進屋，有點佩服張堯這人戲演全套的敬業精神。
不過他知道導戲的人確實不是張堯。
從醫院回來以後，司琰雖然不停在說服自己，這一切不過是巧合，他們給出的解釋，仔細想想就能發現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但其實最不合理的，是這一切不合理都在這段時間接踵而至。
裴侃遞來的實習offer、感應儀的研製、黑雲異象、自己無端的暈倒、還有莫名其妙的裘子正，這些事拆成一件件或許還有解釋的方法，但把他們拚湊在一起，顯然更像是一幅完整的拚圖，也因為他們的聯係，才會終於豁然開朗，恍然大悟。
司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起呆來。
“要不，還是去找裴侃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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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森生物科技。
裘子正打給裴侃的時候他還在實驗室裡忙著做實驗，手機放在儲存箱裡滋滋震動，外邊一點動靜也察覺不到，直到半個小時後工作結束，裴侃才姍姍來遲地從那邊打過來。
“怎麼了子正？我剛剛在實驗室，手機在儲存櫃裡聽不見。”
裴侃跟路過的學生點頭打了招呼，拿著手機往私人辦公室走去。
“司琰？今天是周末，我們公司實習生不加班。出什麼事了嗎？你好像很急著找他。”
裘子正對著眼前蘭玉鏡中的一團煙霧，眉頭不自覺緊鎖。
“司琰身上的異能，已經被逃出冥界的惡靈們發現了。”
裴侃心裡也焦躁起來，手中的筆被他撥弄著轉來轉去。
“沈郅那邊怎麼說？”
“他近日為了平亂四處奔走，對此事應該還不知情。”
沈郅離開綏山以後，常年隱居深山不入世，對各種異亂也並不在意，隻是這次冥府大開，他確信是自己當年所為鑄下的錯，堅持要以一己之力平定大亂，隻不過裘子正並不同意，稱此事也是綏山之事，他有責任為此事效力。裴侃倒是了解其中意味，一時想到此處，不覺對著手機那頭輕笑了一聲。
“誒子正，之前你說，阿郅不同意司琰被牽扯進此事，還親自去給那房子設了保護結界？”
“嗯。阿郅他隻是說話厲害了些，心還是一如既往地善良，不希望凡人被異亂所傷害。”
裴侃聽裘子正這麼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咳咳..咳咳咳...你確定，阿郅他隻是說話厲害了些？”
裘子正認真回想了下自己腦子裡沈郅的模樣，又笑著補充了一句。
“阿郅降妖除魔的樣子，也很可愛。”
裴侃在手機這頭滿臉黑線。沈郅那衝破天際的武力值，能拿可愛來形容？這都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司琰雖然已經被惡靈所盯上，但他又不相信你說的話，阿郅還不同意讓司琰參與進來，看起來我們像是...誒等會，我好像看到司琰了！”
裴侃從辦公椅上站起身，走到窗邊仔細一看，司琰果真正朝實驗大樓走來，而他身後竟跟著一團灰色的靈霧。
“我下去看看。”
裴侃掛斷電話，拿出法扇朝樓下奔去。可等他跑到門口，司琰卻突然不見蹤影，裴侃跑出門張望了個遍，從樓角找到馬路對岸，司琰就像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找不到他一絲一毫的痕跡。
奇怪。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裴侃隻覺四周突然傳來一陣陰冷，他拿出手機，趕緊又撥通了裘子正的電話。
“子正，這裡需要你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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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琰走到恒森生物實驗大樓的時候，覺得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有些不太對勁。
先是出門過斑馬線，明明已經看好了過往車輛，卻在走過去的時候差點被闖紅燈的車直接撞死。
“開那麼快，生怕彆人不知道你趕著投胎。”
司琰心有餘悸地撫了撫心臟，趕忙三步作兩步過了馬路。結果剛一走到路口拐角，樓上施工隊的鋼架從他頭頂上直愣愣往下墜，幸好旁邊幾個打鬨的年輕人不小心把他撞到了一邊，不然這腦袋肯定得當場開瓢。
“我的天哪...這怎麼自個兒掉下去了！不好意思啊小哥，沒傷著你吧？”
樓上的工人探出個腦袋往下看，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一起，滿心滿眼的愧疚和後怕，司琰知道他們不是故意的，擺擺手說自己沒事，讓他們注意把鋼架往裡麵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