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人展開來看了幾眼,將那疊文書還與了他,卻是一改之前威嚴的臉色,拱手作揖道:“安公子,如今沃岩怪事頻出,許公子要您萬事小心,不可亂來。”
安何頷首:“我知。”
守城人朝城樓上的人做了手勢,沃岩城的城門結界隨即打開了。靈陣結界開啟,安何便牽著馬進了城。
守城人探頭再望,待到看不見那一人一馬時,結界遲遲未閉,他再抬頭向著城上關口處結界淡藍色的微光,忽然舉起了手。
結界之上的缺口受到驅使,開始慢慢閉合,一個同樣身著甲胄之人從結界中出來,朝他作揖,站在他的身旁。
而原本守在城外的那人卻緩緩地走進結界,直至最後一絲縫隙消失,他已完全走了進去。
馬蹄踏出飛塵的聲音伴著隨風塵而來的馬的嘶鳴聲,他儘力遠眺,尋找著那個熟悉的影子,隻等那馬蹄聲如烈風般席卷在身旁。
還未來得及看清騎馬的人,勒馬之時身後又是一聲那嘶,那人一把將他拉上了馬,隨即又緊握著韁繩,連帶著把他的手也握住了。
許從硯擁他在懷,嗅著他身上幾絲甲胄冷鐵的味道,皺了眉:“行文……今日見到他了嗎?”
馬背顛簸,許行文有些疲倦地往他身上靠了靠:“見到了。他沒認出我來。”
“我已經五年未見過他了。他如今可還像從前那般輕佻浮浪?”許從硯湊近了些,卻怎麼也隻能聞到那鐵的味道,心下頓覺甲胄礙事。
許行文便笑道:“那是自然了。隻是如今你我都製不住他了,且就隨他去吧。”
許從硯忽然輕聲道:“行文,以後彆穿這個了,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許行文正要開口,哪料一偏頭酒氣便不可避免的傳了過來:“許從硯,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你是不是又忘了……”
“小酌,沒喝幾杯。”許從硯道,“但苦等到入夜才能來尋你,也確實有些難熬。”
許行文心下一動,卻是沉聲說道:“現在知道難熬了?那五年你不是都忍過來了。”
“從前是我顧慮太多,不敢留下,而今我隻想與你坦蕩地過一生。”許從硯說罷,手上再用力一拽,馬兒受製而不再向前奔。
“行文,到家了。”
而後他翻身下馬,在幾許月光的清輝下,他向還在馬背上的人伸出了手。此刻夜間無風,隻留那銀輝在許從硯的眸中折射出了細碎的光。
他扶著許行文下了馬,指間還殘留幾分餘溫,他似有餘味地暗暗摩挲著指腹,與他並肩而行時,又狀似無意地撩過他腕間,勾住了他的指尖。
許行文一身甲胄還未換下,許從硯便先同他回了臥房換衣,才差人去叫許行武,叫人在正堂稍等。
許從硯幫他卸了甲胄,看著他換了常服,還沒走幾步就又把人拉到懷裡,輕輕地在他頸間嗅了嗅,卻還不肯罷休,吻了他的側頸才肯放手。
熱息撩繞之感讓許行文有些難以抵製,但礙於今夜所需做的事情太多,便也隻能讓他輕解愁悶。
許從硯還沒再同他這樣溫存多久,剛要出房門就碰上了個堵門的。
許行文初見那斜倚門框的人,趕忙縮回了手,紅著耳後根,故作掩飾地輕咳一聲,才道:“有事到正堂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