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何看著那繩結,紅繩上不串任何珠飾,隻有紅黃雙線交織結成的相思結,他一向不買這類精巧細致的小東西,總覺得這些東西麻煩。
他不由得納悶道:“我什麼時候買過這玩意兒?”
繩上沒有附上任何的法術靈陣,如若給他帶上紅繩的人不是為了偷襲或者追蹤,那還能是為了什麼?
再者,他分明記得他沒有戴過這一類的東西。莫不是在他不清醒的時候趁機給他套上去的?若是如此,那麼便隻能是在幻境中留下的了。
也正是在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的第一刻,他想起了那個曾與他同在幻境的人。他還沒問那人,他們到底是如何解開了夢境,是如何清醒過來的。
而想到方才門外與他對視一眼,那人避諱莫及地轉移視線的樣子,他的思緒也拉回了些許。
索性不去管這繩子,橫豎眼下兩人之間不過隔了幾堵牆,明日總有機會碰到,再見時問清楚也不遲。
換上了乾爽的衣物,他這才覺得有幾分疲倦。望著燭台上燒了近半的燭,屋外的雷一聲又一聲地響,他起身推開了木窗,風雨一下子灌湧進屋內,方才換過的衣服又被雨打濕了些。
他手中握著些靈光,突然感到手心一陣劇烈的撞擊感,忙向一旁退去。
一道黑影從那被風吹得咯吱響的窗子裡竄了進來,在不過瞬息之間,隻來得及聽到“嘭”的一聲,那人便已經撐手落地。
那人一身黑子,被雨淋得濕透了,安何給他遞了條乾巾,許令愣了愣,並未接過,而是乾脆利落地跪在了他麵前。
許令低頭盯著從自己身上淌落到地上的水漬,垂在身旁的手略微縮了縮,道:“公子,你交代的事,我沒辦好。”
安何沒所謂地挑了眉,問道:“這事你能搞成什麼樣?說來聽聽。”
“公子,我本是按照吩咐,扮成你的樣子去見玉煙姑娘,可不曾想被人撞見了。”許令還要開口再說,又像是顧及到了什麼,不知如何開口。
安何大概猜到了些後續,故作鎮定地給自己沏了杯茶,再追問道:“然後呢?你繼續說。”
許令手中又往裡縮了些,耳後有幾分泛紅:“我……便與玉煙姑娘做了場戲。”
安何冷靜地喝了口茶,接道:“所以你們後來假戲真做,然後你也不知怎的,傳著傳著,就傳到了我娘耳朵裡?”
許令有幾分歉疚地辯解:“沒有,沒有假戲真做。夫人或許是聽到了那些婦人小姐們私下裡議論公子的話……”
安何扶額,突然覺得這茶估計也壓不住了,隻得放緩了語氣,咬著牙問道:“她們說什麼?”
許令深呼吸一次,才終於開口說道:“潭州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這幾日個個都在傳公子身體健碩,陽氣正盛,一夜裡讓樓裡的□□丟了半條命,兩堵牆都擋不住動靜。”
“公子,對不起。”
安何憋足了一口氣,又接連幾次倒滿了茶杯,一壺熱茶喝了近一半,他才悶著氣出了聲:“靠。”
半晌,安何才緩過勁來,道:“許令,你今天晚上彆留我這,我怕我會半夜起來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