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西境中心的那片沙漠之後,阿玥的魂魄開始虛弱,隻能依靠江清每天給它過渡神力才能生存,時間久了阿玥反倒適應沙漠外的環境,已經可以獨立生長。
裝著嫩綠小草花盆的旁邊,就是一個儲物袋。
阿玥緊緊依靠儲物袋,他直到裡麵關的人是褚離,所以自從回來之後就提出和褚離放在一起。
江清欣然答應他的請求,並且沒有告訴褚離阿玥就在他身旁的真相。
如果讓褚離得知真相,他恐怕又要掀起滔天巨浪,不能老老實實去地府受罰。
鬱嶺推開門,從廚房端來幾樣小菜。回到西境通行司以後,他就開始事無巨細安排江清的生活,大到未來規劃,小到一日三餐。
江清吃著飯,順便放褚離出來。他不擔心褚離逃跑,畢竟他也跑不了。
褚離那副癡狂的模樣比前幾天好很多,通過江清,他知道阿玥願意等他,心如死灰又重新複燃。
褚離開始回憶,並敘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阿玥走後,我一度想陪著他一起去。後來,王府中來了一個人,他告訴我有辦法能夠重新讓我見到阿玥。一開始我並不相信他,直到他拿出水鏡,我才相信他說的話”。
“他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讓我利用王爺的身份幫助他成為國師。為了見阿玥,我什麼要求都能答應他,所以很快我們就達成共識”。
“也是答應他之後才知道,普通人根本無法驅使水鏡。這時候他告訴我,可以幫住入魔,利用魔族的法力,我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當時心急,想也沒想就答應他了”。
“他拿出一片花瓣,讓我把血滴在花瓣上麵,隻要用人的血飼養它,它就可以幫我脫胎換骨”。
江清看向鬱嶺,心裡驟然猜測褚離說的花瓣是什麼東西,他眉心一跳:“可是苦昧花”?
褚離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你們國師是什麼人”?
褚離搖搖頭:“他一直以麵具示人,真實的樣貌無人得知,我除了幫助他送一批又一批凡人的時候,其餘時候都沒有機會見他”。
聽到這裡,江清也知道褚離口中的國師不是什麼好東西,遂問:“那你知道,他要那麼多人做什麼”?
“做實驗,他的地宮裡麵關押著大批行屍走肉的人,這些人都被巫術和蠱蟲驅使。隻不過他在西境的實驗失敗了,那些人自然而然失去用處,被他一把火燒了”。
褚離說到這裡,欲言又止,最終道:“他問我要人的時候,正是車蘭國瘟疫頻發的時候,他說利用一部分人試藥,可以救更多的人,我找了一些死囚犯給他送過去。可後來他要的人越來越多,死囚犯數量不夠,我告知實情,他卻利用水鏡威脅我。我害怕再也見不到阿玥,便一錯再錯,暗自找了很多凡人送給他”。
江清的胃口早沒了,他放下筷子,得知水鏡背後還發生了這樣一件大事,忽然覺得自己當初製作這些神器的時候也是一個錯誤。
鬱嶺握住他的手,“你煉製水鏡的初衷是為了保一方太平,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人心”。
江清神色舒展很多,“利用巫蠱術來做實驗,你覺得和我們之前遇見的藥蠱人是不是很相似”?
鬱嶺:“可西境的那批實驗失敗了,藥蠱人卻是成功的。看來那位”國師“,不僅在西境有勢力,很可能其餘三境他也沒有放過”。
“你拿筆墨紙來”。
鬱嶺在一旁磨好墨,江清用筆尖蘸了蘸墨水,在宣紙上勾勒出西海族族長的模樣。
“之前在西海族的時候,是第二次看見這些蠱蟲的時候,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是西海族族長作祟,幾大門派也沒有深究,所以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他把宣紙上的人拿給褚離,“你們的國師,是他嗎”?
褚離隻看一眼就搖頭,“國師雖然看不見樣貌,但是身高八尺氣度非常,和紙上的妖天壤之彆”。
“那你可以根據你記憶中的國師,將他畫下來”。
“我試試”。
褚離這幅畫畫的頗久,江清抱著裝阿玥的花盆,把他放在院子裡:“今天陽光足,更有利於與你生長,等你修煉成人形,我再帶你回上清門”。
阿玥:“那阿離他之後……”
“他之後可得受幾千年的苦,再見麵的時候,也許褚離已經麵目全非,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你確定要等他,也可能等了幾千年最終一場空”。
阿玥卻隻是笑了笑,“就算一場空,我也願意等”。
小草長的正旺盛,白色小花開的明媚。
江清看著這朵花,忽然一笑,打趣:“你也算是我的親戚了,既然這樣我便多幫幫你,他去地府的時候我再帶你去偷偷見他一麵,在他魂魄上留下印記,以後每一世你都可以憑借印記找到他”。
阿玥道聲謝,繼續曬著太陽。
江清則坐在院內的藤椅上,抬頭看著天上漂浮的白雲。太陽隱藏在雲層後麵,很快雲層被風吹走,炙熱的陽光重新曬著庭院。
他懶得動,抬手遮住陽光。
鬱嶺剛好打了傘過來,在江清頭上投下一片陰翳。
江清一笑,挪了挪身體,拍拍旁邊空著的部分,“司夜仙君,一起躺躺”?
他發出邀請,鬱嶺耳尖一紅,就順勢依靠江清躺下。
剛躺下,江清就翻身滾到鬱嶺懷裡,雙手還緊緊抱著他的腰。鬱嶺一動也不敢動,僵持良久才像是回味過來,終於偷偷臉紅,把人擁著。
胸腔還回蕩著剛才江清說話時的震顫,和心臟一樣砰砰直跳。
江清抬起白皙圓潤的下巴,“你在聽我講話嗎”?
果然,論起談情說愛,司夜仙君半點比不上江清。他微咳一聲,“聽到了,你說懷疑那位國師就是五大門派的人”。
“你想一想,當時在西海族海底,那麼多人都看見蠱蟲和苦昧花。為什麼沒過幾天這件就銷聲匿跡了,除了五大門派有這個實力壓住消息,我想不出還有其它哪個門派有這樣的實力”。
鬱嶺:“藥蠱人第一次出現是在日落山脈,也就是南境,所以最關注這件事情的門派應該就是千金城和寒江門。他們手中至少也掌握一部分線索,我們再回南境也許能夠找到真相”。
風吹的正和煦,小院裡安安靜靜。曬太陽的阿玥借著日光努力生長,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極不和諧的叫喊,嚇的阿玥綠葉一縮。
“師父!!你終於回來了,真是好久不見”。
江清:確實好久不見,他是一點也不想見。
但還是要禮貌微笑,“久違了秦公子”。
秦秋辭刹住腳步,“師父對我越來越冷淡了”,他說完才反應過來,視線裡的江清和煞神鬱嶺正以極其和諧而又不和諧的姿勢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