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天氣不錯，沈父沈母做完手頭的事，想著好久沒見山家這幾個孩子了，就派人去請他們到沈府來，一起吃個晚飯。

下午，九思跟著山懷略和衛宛央來了沈府。

沈父好棋，但不善弈，用沈母曾笑罵他的一個詞來說就是臭棋簍子。往日裡與沈母，或沈與之對弈總是輸多於贏，但他越挫越勇，時不時還會買些棋譜來鑽研。

他這會兒興致上來，拉著山懷略去了書房，勢必要贏上幾局，過過癮。

九思和衛宛央則陪著沈母在後院閒聊。

涼亭裡，三人圍坐於桌旁，桌上擺的是最近時興的花樣子。

沈母和衛宛央邊挑邊聊，她見九思心不在焉地玩著衣袖，便說：“九思，你與之哥哥快散值了，你去府衙接他吧。”

九思停下手上的小動作，略微一想，就點了頭。

於是，沈母安排沈家的馬車送她去府衙，也牽上了沈與之常騎的那匹馬。

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府衙的東側門。

九思掀窗一看，穿著官服的人，三三兩兩地從裡出來。

見此，她想不用進去找沈與之了，待在馬車上等著就行。

不多時。

沈與之，月知行還有幾個人同行出來。

“沈經曆家的馬車來得一向準時。”

居安經常駕車來接沈與之，故而，府衙許多和沈與之相熟的人都記得他。

九思和溫酒在馬車裡正聊著天，聽到這話便知是沈與之出來了，掀簾出來，喚道：“與之哥哥。”

“小九，你怎麼來了？”

沈與之知道今晚九思他們會來家裡吃飯，所以比往常出來得早些，見到她來接自己，還是少不得有幾分高興和意外。

九思踩著腳凳下了車，向他解釋：“是伯母讓我來接你的。”

她說完看向沈與之旁邊的人，訝然道：“你……月知行？你也在府衙嗎？”

月知行頷首，“經曆司。”

九思不免更驚訝了，竟和沈與之是同一司。她記得自己上次來的時候，沈與之說隻有他一個人，想來月知行應該是之後才到的經曆司。

她道原來如此，又看另一旁的人，暗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對方。

這人便是林衙役，他見狀，爽朗一笑，“也是經曆司，我去送文書的時候見過姑娘，我姓林。”

沈與之提醒說：“小九，喚林大哥就好。”

九思恍然，禮貌地笑了笑，“林大哥好，我叫九思。”

林衙役歉意道：“上次在經曆司耽誤了姑娘你和沈經曆說話，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有，當然是你們的公事要緊。”

“……”

幾人隨意聊了幾句，沈與之見她說完話，便朝二人道了彆。

“小九，走吧。”

沈與之行走間遷就著九思，是以，兩個人看步調一致，看起來很是默契。

等到了馬車旁，沈與之伸出手臂讓九思掌著上車，又示意溫酒上去陪她，自己騎馬。

“沈經曆不僅正事上細致，照顧起人來，也是無微不至啊。”林衙役忽然感歎了一句。

月知行不解，轉頭看他，後者便道：“月知事，你還年輕，以後會明白的。”

月知行想，他既說是以後的事，那現在就不用和他談論這些了，抬腳欲走。

“月知事，你怎麼回去？”林衙役沒看見附近有馬車等候。

“步行，強身健體。”

月父美其名曰勞其筋骨，不讓南星駕車來接月知行，他自己還早早地坐了馬車回家，說什麼父子同在府衙，需懂得避嫌。

林衙役指了個方向，說：“咱們方向不同，隻有各走一邊了，明日府衙見。”

兩個人道彆後，分了方向往家去。

——

馬車穩當地停在沈府門口。

沈與之先下了馬，又轉頭扶九思下來，讓她先去飯廳，自己回院子換身衣服就來。

山懷略和衛宛央不知說了些什麼，惹得沈父沈母開懷大笑。

說話間，沈母瞥見了門口正準備進來的人，笑著招手，“九思回來了，你與之哥哥呢？”

九思在衛宛央旁邊的位置坐下，解釋道：“與之哥哥讓我先過來，他要回院子去換身衣服。”

幾個人便接著剛才的話頭繼續聊。

不多時，沈與之換好衣服過來了。

他就勢坐在最後一個位子，也就是沈母和九思的中間。

“好了，咱們人齊了。”

沈母目光柔和，看了一圈坐著的人，笑道：“幾個孩子都動筷吧，這些可都是你們愛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