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吃完早飯,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關了門站在門內,聽著外麵的動靜。
等雁書借故支走年一和其他人後,她背上藏在衣櫃裡的包袱,打開門探頭左右看了看,跑到牆下,然後熟練地飛身而上。
自從許母把年一安排在許悠然身邊後,她出奉元玩的機會變少了。
昨天晚上,她好不容易說動雁書,給自己準備了包袱,然後安排年一今早吃過飯出門去買零嘴,給自己打掩護。
這牆,她今天是一定要翻的!
年一邁出許府大門的同時,許悠然坐在牆頭,給在下麵仰頭看著的雁書想好說辭。
“雁書,你待會兒就倒在床上裝暈,等年一回來你再醒,就說是我把你弄暈後跑了;你再裝作不小心給他看到我留的那張紙條,他就會來追上我的,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
“姑娘,那你走慢點啊,等年一追上你,再出城。”雁書不放心地叮囑她。
“行,我走了。”許悠然擺擺手,輕鬆地跳到了牆的外麵。
雁書側耳聽著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才回了房間;按照許悠然說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床邊,等著年一回來發現自己被許悠然‘弄暈’了。
算著快兩刻鐘,雁書趴得手腳都要抽筋了,還不見年一回來。
她剛坐直身體準備活動一下,外麵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嚇得她趕緊閉眼,重新趴下。
“姑娘,你要的東西買回來了。”年一說完,站在門口等著許悠然叫他進去。
雁書屏住呼吸,心裡隻盼著他快點進來,自己好順勢‘醒’過來。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許悠然的回答,房間裡也沒有一絲動靜。
年一能感覺得到房裡有人,以為是她睡著了;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還敲了門,仍沒有回應。
他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不同往常,回頭四下一看,院裡很安靜,靜到一個人都沒有。
不對勁!
年一直接推門而入,極快地掃視了一圈房間,隻見雁書趴在床邊,並沒有看到許悠然。
他暗道不好,快步走到床邊,剛想叫醒雁書,卻看到了床上的字條。
“我出城去玩了。”
年一認得許悠然的字跡。
他瞬間反應過來,這人是趁自己出門這段時間跑的,按照許悠然平時的速度,現在應該在城門附近。
當即,他轉身出門,去追許悠然。
雁書還等著年一‘叫醒’自己,自己再囑咐他幾句,結果這人話都沒說一句就跑了。
她暗暗地歎了口氣,隻好自己‘醒’了過來,揉著發麻的手腳站起身,又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拿著字條去稟告許母。
許母聽到雁書說許悠然又跑了,早就習慣此事的她,並沒有太多驚訝,就問年一呢。
雁書回說:“年一已經跟去了,想來很快就能追上姑娘的。”
許母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心想等這丫頭回來,定要好好說說她,下次彆再翻牆出去了,大門又不是走不得。
年一腳程快,等他趕到城門口時,果然如他所料那般,許悠然在。
等年一到了近前,她說:“不錯嘛,你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姑娘,回去吧。”年一接過她手裡的包袱,背在肩上。
“我們走吧。”
許悠然並沒有答應,轉身就走。
年一看著自顧走出幾步外的人,隻好跟上。
許悠然將樹下栓著的兩匹馬牽了過來,年一臉上的表情罕見地崩了一下,他實在沒想到許悠然居然連馬都準備好了。
事到如今,他怎會不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
“發什麼呆啊?”許悠然遞出其中一匹馬的韁繩,等他接過,自己便翻身上了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裡的催促意思再明顯不過。
“走啊,行俠仗義去。”
二人打馬出了城門。
年一沒多問許悠然要去哪兒,落後她半馬的距離跟著。
許悠然想起上次在臨元鎮,自己沒買完的十二花神簪子;她想去看看,還在不在。
……
等到了鎮上集市,他們先將馬寄養在了客棧,出門去找那個賣發簪的攤子。
許悠然上次是偶然間發現的,這回特意來尋,竟逛了一圈也沒看到。
她鬱悶之下,雙手抱臂站在街邊,苦想那攤子的具體位置。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這聲音很憤怒,許悠然瞬間提起了精神,尋找是哪個方向傳來的。
年一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立馬出言提醒:“姑娘,你不能去。”
她前不久才因為看熱鬨受了傷,現在居然還要往上湊。
許悠然一臉認真地保證道:“你放心,我這次一定站遠一點,隨時防備著;而且,你不是也在我旁邊嘛。”
許悠然並非是不長記性,實在是因為她往日裡這樣慣了,一下子改掉有些困難;而且,她始終認為上次是自己沒有防備,躲閃不及才會受傷。
年一向來說不過她,隻好和她一起過去,站的位置比她靠前一步,是一副保護的姿態,
“大哥,他們這是吵什麼呢?”
許悠然拍了拍旁邊看熱鬨的男子,指著人群中間的人問道。
男子偏頭,剛準備開口解釋,看清人後的下一瞬,驚恐地啊了一聲,退後幾步雙手護在胸前,一臉防備地盯著她。
“女……女俠,你你你怎麼在這兒?”
年一記得這個人,下意識擋在了許悠然的前麵。
許悠然一時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可看他這反應,肯定是認識自己的;於是拉開擋在自己前麵的年一,問:“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男子僵了一下,磕磕絆絆地提醒道:“女俠,我姓陳……寫過保證書。”
最後三個字說得又輕又急,這大概是他不想提及又無法忘記的事。
許悠然恍然大悟般長哦了聲,霎時間就變了臉色,“你在這兒乾什麼?我上次說的,你沒記住?”
這人就是許悠然上次出手教訓的,那個收保護費的陳公子。
陳公子連連擺手,“女俠明鑒啊,我就是在這兒看個熱鬨而已。”
許悠然眼神懷疑地打量著他,他的身邊隻有一個小廝,懷裡抱著一堆東西,不像是出門四處找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