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花園裡的石凳上,無心兀自地出著神。她身旁的石桌上,對麵的一杯茶已經涼透了,剛才,嵐夜就坐在那個位置上,而被嵐夜強行拉來的影則酷酷地站在旁邊,雖從不曾主動開口講話,但是,那冰冷的眼眸裡還是可以找到一絲急切。
嵐夜給她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是啊,真的很長!
她說,從前有個小男孩,他的命運算是好的吧,他生在一個帝皇家,在他三歲前有疼愛他如親子的奶娘,在他三歲後有寵著他的父皇和母後,還有一個一味護著他的哥哥…
她慢慢的講著,講著那個原本應該幸福的小男孩如何脫去曾經的天真爛漫換上滿身的刺,如何一點點隱去心中最初的情感,慢慢走向冷漠算計陰狠。
那個男孩一步步走來,從他看著自己身邊所愛的人一個個離開開始,從他爬出狗洞一樣的黑暗屋子開始,從他最崇敬的父皇避他如蛇蠍,恨他入骨開始,他忍受著怎樣的痛苦,逼著他自己快速地成長成了一個喜怒不形於色,孤獨狠厲的人,成為一個就算對著自己最深愛的人也不敢流露分毫感情的懦夫。
藍色,那是那個小男孩一輩子最恨的顏色,是他恨不能挖了自己的眼睛也不要它出現的顏色。那個男孩曾說:我是個被詛咒的人,注定是天煞孤星。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天煞孤星卻可以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一味的付出,一味的躲避,一味的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為了女子所欠的情偷偷護著女子在乎的人即使被那些人恨著,為了女子可能愛的人,不惜喪失千年難遇的機會,放過自己最大的勁敵,為了女子口中所謂的自由,派出自己身邊僅存的貼身護衛,為了女子隨口的一個夢想,連生命都可以丟棄…
最後,嵐夜直視著無心的眼睛,開口說:“所以,小姐,那個女子為了另一個男人可以許下‘無情無心無愛’的誓言,那麼,可不可以請她為了這個男子讓她的心,她的情,她的愛回來。我嵐夜可以以自己的性命保證,這個男子愛她勝過一切。”
“小姐,當年的雲月逸可以那麼輕易回了雲月國,趕在雲月國二皇子叛變時救下雲月景,鏟除異己,受到萬民敬仰,不是因為他的鐵騎軍勝過我星雨國的軍隊,而是因為主上根本就沒有出兵攔截對陣。這就是嵐夜口中的‘喪失千年難遇的機會,放過自己最大的勁敵’。”影冷冷開口。
作為主上身邊的貼身侍衛,他還記得,當時自己是如何的不解,如何的不顧為人下屬的規矩,直接開口要求主上讓傾天澤出兵對陣雲月逸。那時雲月國正處於內亂時期,此時正是軍心最渙散,雲月逸最焦躁的時期,而這些都是兵家大忌,隻要此時出兵,以當時不低於雲月國的實力,一定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退一步講,就算此時不能攻下雲月逸手中的青玉城,拖到雲月國二皇子叛亂結束,雲月逸就算回了雲月國也絕無可能輕易奪到皇位,那麼,這無疑也是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可是,當時主上卻是一力壓下眾將士的諫言,甚至不惜殺了幾個躍躍欲試的將領也不願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