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近,與虞白告彆後的她匆匆往家趕。律夜有要事會晚歸,叮囑過她要早點回家。
玫瑰色的流雲仿佛溢出清美的香氣,輕如花瓣的雲朵若濕霧流淌在天際。她忽然駐足,腦海中閃過一些熟悉卻模糊的畫麵,畫麵中一個高貴如天神的少年對擎著荷花不知所措的少女伸出手,少年頃長的身體後映襯的也是這般美的暮雲。
車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在她身邊一排整齊的華貴轎車緩緩駛過,這條長龍的頭駛進校園,校內不知何時鋪好了紅毯,校長及各位領導恭敬地垂手立在一邊。
到底是什麼人物,能讓一直腆著肚子仰著頭的校長彎成這個可笑的弧度。好奇心讓她把律夜陰黑的臉忽略掉,繼續看了下去。
車門被司機輕輕打開,那個讓在場所有人敬畏的人終於下車。
那一瞬,夕陽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個身影仿佛載了天地間所有的光輝。
周圍的一切暗下去,失去意義,隻有暗紫色的幽貴瞳色點亮人們的眼睛。英挺逼人的側臉霸氣洋溢,震懾著彎著腰仰頭看他的那些渺小得似乎不存在的人。他帶來的低壓,即使在遠處的她也清晰地感受地到。自他出現,他便毫無疑問地成了世界的主宰!
腦袋驀地一痛,她慌忙偏開目光。
思想仿佛被吸噬殆儘,隻剩一顆心麻木地抽動。她僵硬地啟步,心中湧起如潮的複雜感覺讓她不知所措。
好像在看到他的瞬間,心不再屬於自己,有一股刻骨銘心的感情快衝破她的心臟奔湧出來。
她的心臟在和她作對。
它快要裂開了……
那股強烈的感情讓她窒息……
她拚命喘氣。
放過她吧……
錐心的痛楚與令人發狂的思念像一條繩將她勒到快死掉……
她轉身緊閉著眼頭也不回地奔跑,直覺告訴她,隻有逃離那個人,她才能從窒息中解脫。
“嘭!"腦袋撞上一個結實的東西,她被彈倒在地,頭上的疼痛讓她稍微清醒,她睜開眼,眼球卻“霍”得放大。
她急著逃離的那個人正以一種深不可測的目光注視著坐在地上狼狽的她。
“你……你不是在那裡?”她結結巴巴地指著學校,卻發現那裡早沒了他的蹤影。
“因為看到我在那裡,所以就想逃?”他幽紫的瞳孔泛上冰冷的恨意,“這個世界是我的,你能逃到哪裡?”
“你也是神仙?”她還陷在驚奇裡,完全忽略了他眼中尖銳的仇恨,“你認識巫律夜對嗎?他也是神仙啊。”
“ 認識。”他冷淡地回答。
“那你送我回家好嗎?今天回去晚了,我怕他凶我……你既然認識他,一定要幫我說好話,拜托……”
“跟我走。”
他並沒有在意她的話,抓起她的手腕朝與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我要回家!”她著急地掙紮,律夜告訴她不能跟陌生人走的。
他轉過頭,平靜地看她一眼,他的眼睛雖然不像律夜會瞪得她毛骨悚然,卻傳達一個不容抗拒的命令,因為沒有人敢去想忤逆它的後果。於是她有些不知死活的囂張氣焰熄下去,乖乖跟在他身後,不敢做聲。
學校附近被列為禁地的宅地,不知情的他正拉著她的手逼近。
“那裡不能去……”她看到幾個保安類型的人走過來,忙拽住他的袖口提醒他。
他好像沒聽到她的忠告,繼續向前走。
“神統……”保安在他和她走近時忽然垂下頭立在一邊,禁地的幾米高若金築的大門自動緩緩移開。
她的下巴掉地了……
“跟緊我,不要走丟,我可不會做出拋下身邊的人的可恥事情。”他放開她的手,刻意放緩了步子。
她隨他安靜地走,不禁驚歎,這裡的華貴典雅無一處能及,近處,奇異壯觀而不失高雅的水藍色建築物林立,遠處,淡紫色的垂櫻林間有一泓清亮如鏡的流水隱約可見。白色碎銀鋪就的小路上印著水光,細看卻又不見。
走到大概是正廳的地方,兩排身著暗紫服飾的仆人一致深深鞠躬,有兩位上前恭敬地打開廳門,作邀請狀。
一個立在正廳的年輕男子迎了上來。
“文熙,帶她去廚房。”他用眼神指著她,對年輕男子吩咐。
等等……廚房?不是應該是餐廳嗎?她是客人啊,雖然是拽來的。
“去廚房乾什麼?我做的飯一定不合你們神的口味的。”再說哪有喧賓奪主的道理。
“做一碗蓮子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