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雖興晚嫁之風,女兒家大多也是及笄之年定親事的,男子則是十六七歲定下。北境女子往往及笄不久便嫁,十三四歲正是相看的好年紀。
沈沅想起老定北侯夫人早逝,這些事情往往都是主母操持,謝勉應當是不會清楚這些的,而且他連謝啟花生過敏都不知道,估計沒心思也沒時間帶著謝啟赴宴,但謝啟翻了年就十三歲了,是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可彆誤了好姻緣。
於是她點頭道:“下次我問問阿啟。”
既應承了幾位少年的見麵禮,沈沅也不小氣,回溶月軒後讓連翹點了幾箱籠玩的用的在房內一字排開,吩咐連枝去請謝啟過來。
今日是青陽書院的旬假,謝啟在侯府中休息,聽聞沈沅找他,就跟著連枝過來了。
一進房,謝啟見了禮,便聽沈沅道:“今日去徐通判府上赴宴,見著你幾個同窗,我應承了要給他們見麵禮,阿啟幫我挑一挑明日帶去書院吧。”
謝啟這幾日已來溶月軒蹭了多次飯,與沈沅熟了些,也不客氣,蹲身靠近箱籠開始挑,邊挑邊道:“徐通判的宴好玩嗎?”
想起園中少年人的歡聲笑語,沈沅道:“徐夫人很和善,他家廚子手藝也好,阿啟下次想去玩嗎?”
謝啟頭埋在箱籠中,聲音傳出來有些悶悶的:“想啊,但是大哥嫌收帖子麻煩,總不讓我去各家宴飲。”
頓了頓意有所指道:“懷遠哥哥也嫌麻煩,懷昭每次都是跟著長嫂去赴宴的。”
“懷昭的長嫂特彆溫柔,每次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和大嫂你一樣,每次懷昭挨打她都護著他。”
沈沅輕笑,這小子還挺機靈。
人情往來關係複雜,收禮還禮,還要顧忌著近來這幾家是不是鬨了矛盾,那幾家是不是要被貶黜,的確很麻煩。
但女兒家身處閨閣,應付這些事早已遊刃有餘,沈沅便道:“行,那大嫂下次也帶你去。”
“真的?謝謝大嫂!”謝啟自箱籠中抬頭,眼眸亮晶晶地,像盛了星星一般。
果然是小孩子,能出去玩就高興成這樣。沈沅心裡好笑,又問起他另一件事來:“裴家那個小子,叫懷昭的,他父親不是禮部尚書,怎麼會跟著哥哥到北境來?”
“唔…因為裴尚書前些年給他娶了個繼母,總在裴尚書麵前給他和懷遠哥哥穿小鞋,懷遠哥哥兩年前成家之後就想辦法調到大哥這裡了。”
“那個時候懷昭才十歲,懷遠哥哥不放心他,就把他一起帶了過來。”
能把尚書府兩位公子逼到北境來,這個繼夫人手段不低啊。沈沅感歎,看來自己的繼母韓氏還算個心慈手軟的。
“今日倒是沒見到懷昭的長嫂。”沈沅回憶了下在徐府見的人,若裴懷遠與謝勉親近,今日裴夫人應該也會和自己碰上啊。
“哦,懷昭前幾天說他大嫂懷孕了要給他生侄子侄女,可能今天是接了帖子他獨自去的。”謝啟隨口道,然後又好奇問道:“大嫂什麼時候也生呀?”
逃過了婆母催生沒逃過小叔催生的沈沅:“…”
話雖有些失禮,到底謝啟才十二歲,爹娘早逝兄長不甚靠譜,沈沅也沒計較。
見謝啟左看看右看看挑的起勁,沈沅沒回答他的問題,岔開話題道:“都是些小玩意兒,你要有喜歡的便拿去。”
謝啟心思果然被帶偏,他本已挑了幾樣出來,聞言頓時放到一邊,口中喃喃:“那這個不給懷昭了。”
“這個給謙哥兒吧,這個我自己用…”
“算了算了,不能這麼小氣,還是給懷昭一個吧…”
“…”
沈沅失笑,無奈搖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