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 沈沅與江時煙自幼相識,江時……(1 / 2)

沈沅與江時煙自幼相識,江時煙的祖父本是天子近臣,在世時江家鼎盛,可惜人走茶涼,子孫才乾又皆是平平,後來江時煙隨父親外放,她與沈沅便斷了聯係。

“怎麼嫁到京城了也不來找我,竟是在北境才重逢。”沈沅埋怨道:“我今日才知道你夫君便是裴將軍。”

“哎呀,彆提了。”江時煙撇嘴,“還不是尚書夫人看的嚴,日日拿著我站規矩。”

“我母親和懷遠的母親是手帕交,我們倆自幼定了親事的,後來他母親去世,我們家又敗落了,母親恐夜長夢多人家尚書府看不上我們家,一等懷遠除服便把我嫁了進去。”

“誰知道尚書大人守了一年妻孝之後娶得那個繼夫人心眼忒多,我又是懷遠母親定下的,她看我簡直哪哪都不順眼,變著法折騰我。”

江時煙抱緊了沈沅的手臂,“沅沅你是知道我的,我自小沒受過什麼委屈,想著自己家世低了不想惹麻煩,早也忍晚也忍,還落了個不得體的名聲,氣也氣死了。”

沈沅趕緊拍了下她手,“懷著孩子呢,說話沒個忌諱。”

江時煙“呸呸呸”三聲,笑得嬌憨。

江家到底曾經鼎盛,底蘊猶在,江時煙又是家裡的嫡幼女,千嬌萬寵長大的,由來肆意明媚。

“那你們,又是怎麼到北境來的,還把懷昭都帶過來了。”

江時煙歎氣,讓身邊的聽晚去外頭把灑掃的小丫頭清走了才道:“剛剛隻是婆媳抱怨,說說也罷了,接下來這就是家醜了。”

沈沅點頭,聽她道:“我嫁進來沒多久,尚書夫人就有了身子,天天喚我去侍奉。懷昭那時候十歲,還沒到入國子監的年紀,是在家裡聽學的,也時常被她叫過去。”

“有一日,我染了風寒身上起熱沒去請安,就是那一日,她小產了。”

沈沅吃驚地望向江時煙,忍著沒打斷她。

江時煙繼續道:“然後她在尚書大人麵前哭天搶地,說是懷昭害的。”

頓了頓她冷哼,“人家說的多好聽,說懷昭是無意的,又說是自己不小心。我那天發熱,燒的迷迷糊糊,懷遠又不在家,待聽到消息趕過去,懷昭被打得半條命都沒了。”

沈沅皺眉道:“要是你那天沒發熱,會不會...”

江時煙點點頭,後怕地捏捏帕子,道:“一個十歲的孩子有什麼可栽贓的,要潑臟水也是我這個嫡長的媳婦。”

說完又憤憤:“一個十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也不知道如何修成的一幅蛇蠍心腸。”

沈沅安撫地拍拍她,對著聽晚道:“待會熬碗安神湯給你們夫人喝,再燒盆艾葉水過來去去晦氣。”

想了想又小聲道:“你彆怪我多心,隻是你那時初入府,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就沒有懷疑過...”

江時煙擺擺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隻問你,你與阿啟相處一月,你覺得阿啟會做這樣的事嗎?”

沈沅想想謝啟天真純然的模樣,又想到爽朗大方的裴懷昭,不由得搖搖頭慚愧道:“是我小人之心。”

“懷昭年幼失母,又不得父親和繼母寵愛,我進府後難免與我親近些。”江時煙不好意思笑笑:“我是把他半當弟弟半當兒子看的,來北境後裴懷遠要動手打他我都恨不得跟他拚命。”

“後來懷遠回來,把懷昭抱回我們院裡,等我和懷昭休養好了一點,我們便搬去了我陪嫁的一處宅子裡。”

“再後來,懷遠說想來北境找侯爺,他說他六年前沒幫上侯爺,現在終於下定決心離開尚書府,問我和懷昭願不願意,我父母本也不在京城,有什麼不願意的,懷昭也願意,就一塊過來了。”

“不是我說,懷遠和侯爺這兩兄弟真是一個比一個點背。”江時煙打趣,打趣完又心疼地歎口氣。

沈沅想起自己也不太順的命運,心裡不由得感歎,人比人氣死人,他們這四個人竟隻有一個江時煙命好。

“反正我是自己見了這個繼母,才知道你在永寧伯爵府的日子多不好過。”

沈沅輕笑:“繼母也不都是惡人,我那個繼母,倒還沒有這種手段。”

“沒手段和沒心思是兩碼事。”江時煙說了這麼久,拿起手邊的茶杯一飲而儘,然後眼睛直勾勾望著沈沅,“你說說,你是怎麼來北境的。”

“還能怎麼來,太後賜婚,坐喜轎來的。”沈沅無奈道。

“我沒離京的時候你就和楊家的公子定親了,後來聽說他還中了探花,你們怎麼就突然退親了?”

沈沅拿帕子擦擦眼角,柔弱道:“好歹自幼的親事,你就不怕問了勾起我的傷心事?”

江時煙見她還裝上了,忙推了她一把,笑罵道:“我還能不知道你?楊公子那樣端正的性格,讓你與他相敬如賓是可行的,讓你與他情意綿綿,月老來了也沒辦法。”

“…”

沈沅手扶住軟榻坐穩,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長的,如今力氣變得這麼大。

“你這嘴真是損到家了,人家好歹也是京城多少姑娘的夢中人,當初也是有不少人羨慕我這樁好姻緣的好嗎。”說完搖搖頭,“就是太淡漠了些,神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嘖嘖。”江時煙感歎:“許久不見,你這挖苦人的本事愈發見長了。”

沈沅:“…”她明明是委婉不貶低,怎麼就成了挖苦人。

“你快說嘛,到底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