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謝勉帶著謝啟走後,連玉進書……(1 / 2)

謝勉帶著謝啟走後,連玉進書房收拾茶盞,端起謝勉那杯時她略頓了頓,跟著進來的連枝看著她疑惑道:“怎麼了?”

連玉回神,趕忙把茶收到托盤上,揚起個笑臉道:“沒事。”

連枝收回目光,兀自收拾起桌上的筆墨紙硯。

連玉收完茶盞,看著連枝放在一旁的幾張紙,正是謝勉寫與謝啟演算的幾張,殷勤問道:“這幾張是要扔出去的嗎?”

連枝點頭,道:“待會我拿去小廚房燒了。”

“哪那麼麻煩。”連玉放下托盤,“我正要把杯盞送去茶水房,我帶去燒了一樣的,省得你多跑一趟。”

連枝與連玉並不親近,但想著她許是之前受了罰,故而殷勤了些,也沒多想,隻道:“你拿出去吧,主人家的墨寶不好外傳的,記得燒了就是。”

連玉清脆應下,把幾張紙放到托盤上,轉身去了茶水間。

到了茶水間,她喚來幾個小丫鬟把杯盞洗了,自己拿起那兩張紙揣入袖中。

晚間回房,與連玉合住一間的連碧打了水梳洗完,見她在燈下盯著兩頁紙看的出神,催促道:“你看什麼呢,還不趕快打水梳洗,明日還有一天的事呢。”

連玉恍若未聞,連碧走過去,推了推她,探頭過去邊看邊道:“字倒好看,這哪裡來的。”

連玉嚇得一驚,偏頭看了看關好的門窗,小聲道:“侯爺與三公子講算學的草稿。”

連碧瞪大眼睛望著她,厲聲道:“你瘋魔了不成,侯爺的墨寶你拿著做甚。”

“你嚷什麼,我不過就看看。”連玉嗔怪的看她一眼。

連碧借著燭火,看清她雙頰微紅粉麵含春的模樣,哪裡還不懂,劈手奪下她手中的紙,轉身丟進了屋中的炭盆中。

連玉慌忙來搶,但連碧動作太快,紙已入了炭盆化了灰燼,唯餘燃起的一小簇火舌。

“你這是做什麼?”連玉氣惱,“我自看我的,又不礙著你什麼事。”

“我念著你我同一個院裡出來的,又俱是孤身在北境,難免與你親近些。”連碧神情冷漠,盯著她道:“上次我已提醒過了你,你若不聽勸,我日後不會再管你。”

連玉被她盯得心中生駭,拉過她的手討好道:“好姐姐,你這說的什麼話,我當然是聽勸的。”

連碧抽出手,道:“你既喚我一聲姐姐,我便再看顧你一句,侯爺不是你我可以肖想的人,切莫心比天高...”連碧淡淡掃她一眼,接著道:“命比紙薄。”

連玉被她戳破心事,又聽她說話如此不客氣,頗有些惱羞成怒,憤憤罵道:“都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我敬你喚你聲姐姐,你倒還托大起來了。不過就是拿了兩張紙看了看,也值得你這樣管著。”

她頓了頓,冷笑一聲道:“上次夫人未罰你,後麵還帶你去了通判府的宴,我看你的心是已經偏到她那去了吧。”

“你我都是夫人的丫鬟,自然該對夫人忠心,何談偏不偏心?”連碧爭辯道。

此時夜深,四下寂靜,二人吵嚷聲驚起了隔壁的小丫鬟,小丫鬟怕得罪二人,又怕驚擾到了主子被連累挨罵,隻好敲門問道:“二位姐姐,可是有什麼事嗎?”

二人皆不想自找麻煩生事,連玉沒吭聲,連碧深吸一口氣,穩住聲音道:“無事,去睡吧,我們這就歇了。”說完也不顧連玉,轉身吹了自己那邊的燭火,蓋上被子兀自睡去。

後宅院中哪裡瞞得住事,第二日,沈沅見奉膳的連玉眼下青黑,便關切問道:“聽聞你昨晚與連碧吵了起來,可和好了不曾?”

連玉心虛,慌忙跪下請罪道:“婢子該死,竟驚擾了夫人。”

沈沅對她驚弓之鳥一般的動作心下不解,她自覺自己待下人並不嚴苛,擺擺手道:“無事,隻是今早聽小丫鬟說的,我隨口問問罷了。”

連玉鬆了一口氣,安心侍立沈沅身側。

待用過飯,連玉留在中室收拾,沈沅回了內室榻上,問連枝道:“你覺不覺得連玉近來有些奇怪?”

連枝回想了一下昨晚連玉的殷勤,便道:“許是夫人上次罰了她,她心有餘悸罷了。”頓了頓又道:“畢竟茶水房那幾個小丫頭編排起人來嘴上可不留情。”

沈沅若有所思點點頭,吩咐道:“這兩日你盯著她,看她是否會生事。”

但不知是不是連碧的話起了作用,連玉一連幾日都甚是安分。

臘月中謝勉須回京述職,侯府按照慣例要在臘月前把一年的庶務賬目對完,謝勉看著拖了又拖,還是拖不過去的一箱賬冊,無奈皺眉。

晚間他照常去溶月軒用飯,謝啟今日年考最後一門結束,而成績要過幾日才放榜,他此刻異常放鬆,吃個飯都是滿臉笑容。

謝勉看他笑意盈盈,回想自己書房那一箱賬本,深覺命運不公。

於是謝勉皺眉斥道:“少搖頭晃腦,安分吃飯。”

謝啟不解其意,不過今日心情頗好,他笑容不減,隻是稍收了收動作,端正身姿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