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 冬月末,謝啟的……(2 / 2)

沈沅點頭,繼續寫:

的確,我聽著都要困了,不想在京中女學結業多年,還有重回課堂的一日。

一旁的裴懷遠聽著先生講話也是昏昏欲睡,為了避免睡過去失儀,他左右看看清醒一下神思,一轉頭就看見沈沅謝勉交替著寫字交流。

裴懷遠十分想加入他們,於是拿起裴懷昭桌案上的紙筆寫下兩行字,趁夫子說的起勁沒注意他們,眼疾手快丟給謝勉。

謝勉展開,沈沅湊過來看:

夫子還要講多久啊,我真的要睡過去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沈沅與謝勉十分講義氣地沒有丟下他,允許他加入了聊天的隊伍。

因為裴懷遠與他們並不同案,三人一邊寫一關注著夫子的動向,抓著空隙丟紙團。夫子偶有將目光看向他們,發現俱是奮筆疾書認真記錄的模樣,麵露讚賞,心覺幾人重視孩子課業。

紙寫滿了幾張,忽然聽到前麵有家長領頭鼓掌,沈沅一驚,知道是夫子言畢,忙放下筆拉著謝勉一塊跟著鼓掌。

動作之熟練,完全是昔日讀書時勤練之結果。

夫子一番話說完,又點名邀請了成績名列前茅的學生長輩出列,讓他們分享一些育子心得供其他人借鑒。

又想到剛剛謝勉幾人筆耕不輟的模樣,好意提醒道:“謝啟,裴懷昭二位學子的家長可著重聽聽,或有所得。”

怎麼還被點名了。沈沅心虛,把剛剛寫字的紙掩了掩,笑容溫婉目光真誠地望向前排出列的諸位家長,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差生的家長麵上無光,優生的家長雖言語謙虛,麵上的喜色卻難以自掩。

尤其上次與謝啟相爭的孫覽名列前茅,列席的安氏妝容精致,目光優雅淡然地掃過後排的幾位家長,待看到沈沅時,還輕笑了一聲。

沈沅:“...”她感受到了嘲諷。

幾位家長多是官場上的老油條,分享後又互相吹捧一番,再恭維幾句夫子與書院用心良苦,前麵的氣氛一時其樂融融。

後麵的沈沅幾人實在毫無參與感,又因被夫子點名不敢做小動作,隻得自己努力從十句恭維中看能不能提取出一句教子良策。

凝神認真聽了半晌,三人對視一眼,確實毫無收獲。

優秀的說完了,自然就是要說不甚的優秀的了。

毫無意外,謝啟和裴懷昭又被夫子掛在了嘴邊。

尤其是說到二人的答卷,夫子好奇地問:“謝啟態度極其不端正,所答不過寥寥,侯爺與夫人方才為何能對著他的卷子看得那般仔細?”

這參與感有還不如沒有。

沈沅麵色不變,溫和道:“我二人一邊看一邊在思索,回去如何糾正他這態度不端正的問題。”

謝勉麵容端肅,沉穩道:“正是,我們回去自會好好與他長談。”

夫子撫須點頭,認可道:“這正是書院請諸位家長來此的原因,學子功課若想有長進,須得我們雙方共同看顧。”

底下各家長皆深以為然,紛紛應和,又是一派其樂融融。

裴懷遠在一旁為二人應變能力之快目瞪口呆。

夫子順勢總結完畢,擺擺手,讓書童將眾學子的答卷收回,以便學院留續存檔。

謝啟數課的答卷已經被沈沅和謝勉寫滿。

沈沅小聲問謝勉:“怎麼辦?”

謝勉滿麵鎮定,借著收卷聲音嘈雜,把數課的答卷在書案底下揉成一團,塞進廣袖之中。

小童來收時,好奇問道:“二位可有看見數課的答卷?”

謝勉麵不改色,疑惑道:“並未,我們桌上就隻有兩張答卷,會不會發漏了?”

小童遲疑,“應當不會吧,都是三張一起發的呀。”

沈沅連忙道:“我們剛剛也還納悶呢,怎麼彆的桌案都是三張,唯獨就我們兩張。”

謝勉跟著道:“阿啟那張答卷想來也是白紙一張,留存無用,就當丟失了吧。”

他二人說得一派坦然,小童不疑有他,轉身和上麵的夫子說明情況。夫子自覺二人對待謝啟之學業十分重視,當然不可能懷疑是二人動的手腳,擺擺手將此事做罷。

不僅如此,臨走時夫子還專程叫住沈沅謝勉,為了答卷丟失一事而滿懷歉意。

二人心中愧疚而麵上寬和受之,讓夫子不必介懷。

回府之後還商議一番精挑細選幾樣禮品送至各科夫子處,引得青陽書院的夫子們連連讚歎他二人尊師重道,謙遜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