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譚鬼影 昨夜焦黑的風,圍困了整座小……(1 / 2)

還困 佛家滄淵 3089 字 11個月前

昨夜焦黑的風,圍困了整座小鎮。

漆黑的夜空掛著一道道似彎月的閃電,響徹整個夜晚。

小鎮後壩裡頭那片被稱為汙池的小水潭也長了水,新的雨水將原有的汙水衝掉了一半,混入的一半雨水與汙水混為一體,重新填滿了小潭。

昨夜大風還將小潭上方的重石吹翻,滾下小坡,一半入了小潭。

昨夜最後一個回到小鎮的人,是小鎮最北邊的那戶人家的家主,說家主有些欠妥,因為他家隻有他一人,還有一條用來看門的大黃狗。

他經過最南邊時,瓢盆大雨剛打上雨點,不過早已雷鳴閃電。

風不止。

根據他今日晨的交代,昨夜他從省城回來,看到小鎮南邊的小潭坡上站著一個鬼影,他的衣角像攝魂的彎刀,閃電從頭劈下來時,像是將那鬼影一分為二,不是朝中間分開,而是朝側麵一分為二。

他在暴風雨來臨前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在猛一抬頭,鬼影在那片漆黑的礁石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中年男人此刻正襟危坐於警察局中,裝模作樣地端著那杯正冒著白煙的茶水,搖頭晃腦,就剛才他陳述的事實而已,人們索性不過三分之一,不過也就他從省城回來,喝了洋酒,找了個有幾分姿色的小姐。

路過小譚,遇到鬼影,對於一個酒鬼而言,編造的謊言,還是不真的事實,不得而知,不過他說得有幾分篤定。

今晨天剛開明,雞打鳴時。上學娃在小潭邊看見一個睡著的女子,孩子們過了一波又一波,大家都習以為常的以為,那是今晨坐在警局裡喝茶的男人。

小男孩蹦蹦跳跳,不小心腳下纏住了木條,跌倒雙膝著地,雙目剛好看見那張被水浸泡得有些發脹的女屍的臉。

一聲尖叫聲中,將整個小鎮上的人群幾乎全叫到了小潭邊,大多數人趕到時,發脹的屍體已經被警察用一塊發黃的白布蓋住,四周已經涉及了警戒線,人群隻好踮起腳尖觀望,然後一臉嫌棄地撇下眼,嘴角不停動,像是含著某一種咒語,好似是要將那以死之人的魂魄永生風存於這肮臟潮濕的小塘中。

小鎮的另一邊,一個中年男人從大巴車上慢慢悠悠地走下來,氣定神閒。將四周環顧一圈,早餐店裡已經冒著熱氣騰騰的早餐。他站在手抓餅的攤位前,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

“山根大叔,全鎮都鬨翻天了,你怎麼還不趕緊去現場。”攤主是一位老爺爺,頭發花白,歲月不友好地在他臉上刻上了無數的黑斑,卻滿麵慈祥笑容。

山根接過他手中的手抓餅,咬了一口,一臉享受,咀嚼著食物,還不忘誇獎:“還是您的手藝了得,山珍海味都得退讓三分。”

老人隻是搖頭笑,他出生在這座小鎮,這早餐也是賣了一輩子,得到食客們的肯定,自是開心不已。不過他現在有些擔心山東大叔,鎮上發生了命案,估計他又得晝夜辦案。不過五十出頭的年紀,兩鬢早已斑白。

老爺爺不由自主地搖頭歎氣,山根大叔不由自主地笑。早已自己舀了一碗豆漿端在手中,他問老人家:“你為何不去偵查情況?”

老人搬個小凳子,搖搖晃晃坐到蹲在路坎上的山根身旁,雙手輕敲著膝蓋,笑著說:“人老了,湊個熱鬨也怕丟了半條老命。”

兩人就這樣坐在小鎮清晨難得升起的第一縷陽光中,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爺,來個手抓餅。”一個清脆的女娃聲打破了像夢幻一樣存在的早晨,兩個人瞬間被拉回現實。

對於成年人來說,隻有間歇的幾分鐘,好像才真正屬於自己,但悲哀的是,好像隻能用來做憑空的發呆。

即使拖著年邁沉重的身體,也不得不為一日三餐而勞,或許就是這樣,隻有真正閉眼失去意識,才能將真正的生存大計放下。

“不打個招呼再走。”老爺爺將手抓餅遞給那女娃,回頭看了一眼,蹲在路旁的山根,輕言輕語地與女娃說道。

“算了,山警官那麼忙,怕是目中隻有死者,清早的,圖個吉利。”這句話是說給蹲著喝豆漿的山根聽的,聲音被故意放大。

“你這孩子。”

“大人都可以假裝看不見,憑什麼小孩該被教訓,又不是所有大人都能撐起一片天,替自己的孩子遮風避雨,既然辦不到就沒有資格要求孩子怎樣。”

“他沒有替你遮風避雨,每天起早貪黑,不就是希望雨來使你一身乾淨。你看,長得高高的,白白胖胖的,不全是他的功勞嗎?”爺爺的話語重心長。

隻有在風裡雨裡爬過的人才知道,光憑衣食無憂,就已經耗儘了所有的力氣。

成年人也是血肉之軀,感冒發燒也是常事,隻是他們卷起褲腿在陽光下奔跑的樣子,好像渾身的力量永遠使不完。

“我又沒有要求他,何況……算了……最怕說話像做文章,徒勞無功,懂的人不用說自然懂,不懂的人挖心掏肺未必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