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接過萬年不變的早餐,將插管插進杯子,一口猛吸,豆漿杯很快就見了底。老人有的微笑:“爺倆還真是一模一樣。”
“爺,錢他付。”便頭也不回,向前走。
蹲在路坎上的山跟大叔歎了口氣,打了個嗝。
“小孩子,叛逆期,找存在感,你得多關心關心她。”
“都上高三了,您說,她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慢些長大吧,少遭些罪。”
“您看她那麼樣,要不是老子起早貪黑,大估計呀,已經開始為生計發愁,這年頭的孩子,不懂得感恩呢。”
派來接山根大叔的車已經停在了路口,山根付錢的同時,從兜裡多掏了一盒煙丟給老人,隨口說道:“非要給我。”
老人自然知道,這是他特意在上城買的,這種老煙牌已經很少見了,或許隻有某一個巷口才會有吧。
山根大樹自然知道,老人就好這一口。憑著他分量越來越少的早餐來看,身體怕是越來越差了。
去現場的路上,來接山根大叔的年輕警察已經將案發現場描述了一遍。
年輕的女子塗著刺眼的紅色指甲油,身穿白色的蕾絲裙,掛著耳墜,畫著精致的妝容,下半節身體浸在小潭裡,一隻手緊緊地扣在汙泥裡,泥土已經將她的指甲裝滿。奇怪的是另一隻手呈半圓形,像握住什麼東西被人抽離物體。
更奇怪的是……
年輕警察沒有繼續往下說。
“還有更奇怪的?”山根大叔問。年輕警察點點頭,說道:“死者看上去,麵部表情……”
年輕警察有些難為情地說出口:“我感覺像情殺。”
“情殺。”
“對。”
“情殺與麵部表情有什麼關係?”山根不解地問。
“死者表情似是一副享受的狀態,像是……”
“麵帶微笑?”這是一句問句。
“不是,不全是,享受,就像某一種高潮而享受其中。”繼而說道:“奸殺。”
“或許。”
“奸殺與情殺還是有區彆的,瞎說。”車子靠路邊停在了案發現場,山根白了年輕警察一眼:“說話吞吞吐吐,又不是你做的壞事,你心虛什麼。”
“是,師父。”
雖說不是他做的壞事,但年輕貌美的死者,是小鎮上很多男人的夢中情人,她豐腴的身材讓人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在犯罪,對於年輕警察來說,這種事,難以啟齒也是正常。何況他還是一個感情一片空白的人。
這下稱了心,全鎮女人眼中的肉中刺終於被挑了。
山根一腳踩進稀泥地裡,低頭一看,鞋跟有一半陷進泥土裡,嘴角抽搐著,不由得碎了一口:“還真是會挑地方。”
任何線索,早已在昨夜的傾盆大雨中被衝刷的一乾二淨。
唯一的線索隻能在死者身上去發現。
山根大叔坐在警局的香樟樹下,抽著短煙。腦海一片空白,他時常在小鎮上轉悠,即使想破了頭也無法想象,會有人要一個人的命。
真是應了那句,知人知麵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