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 “大概古人的意思是,無論做什麼……(1 / 2)

還困 佛家滄淵 5210 字 11個月前

他沒有直接從大門進去,而是房前房後轉了一圈,劉二的臥室那扇小小的長方形窗戶,貼在上麵的舊報紙,被這幾日的飄風雨打濕而破落,此時舊報紙一半身體正拖在黃泥地上,破損不堪。

山根仔細檢查,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他的食指微微動著,像是在敲打一種摩斯密碼。

昨夜如果潛在屋裡的人不是從窗戶逃走,那就是明目張膽地從大門而出,又小心翼翼將封條做成原封不動。

山根不得不感歎,貓捉老鼠,這是頭一次遇見老鼠是如此膽大包天,居然在貓的眼前不負吹灰之力,桃之夭夭。

如果是凶手返回死者家中,那一定是之前留下了什麼證據。

到底是遺漏了什麼線索呢,山根思索著,凶手到底又留下了什麼證據,讓他冒著危險潛入虎穴。

山根私下一邊封條,想進去看看到底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剛打開門的一刹那,他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整個房間一片狼藉,被翻的亂七八糟,根本無從下腳。

看來山根猜得不錯,凶手一定是留下了什麼。

“會是什麼呢?”山根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口中呢喃。

他試著站在凶手的位置思考,緊緊閉起眼睛,隻是畫麵裡,除了凶手暴躁地將一切拋得亂七八糟,什麼也看不到,那雙憤怒的眼睛似乎是穿透山根的眼睛,導致他猛然睜開雙眼,紅血絲布滿他的白眼球,顯得疲憊不堪。

“還真是捉摸不透。”山根仔細將四周端橋了幾遍。

想要破案,首先得了解凶手殺人的動機,如今卻連一個殺人動機都讓人捉摸不透。劫財,可是劉二鬥箱子裡的金耳環並未被盜走,且箱子是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說是沒看到,萬萬不能,劫色的話,隻有他會對彆人垂涎三尺,複仇呢,若是複仇,根據周圍人的評價,他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單身漢。

單身漢,劫色,複仇,山根眼前一亮,這或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複仇計劃。

“凶手。”山根自言自語,又想起了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

或許那張照片就是要了劉二鬥小命的真正原因,若是這樣,山根大概知道凶手回到死者家中現場的目的,尋找照片。

剛到警局,山根上阿氏將照片複印,分發下去,參與辦案的人,人手一張,按照那張照片上的窗戶尋找,但不必大張旗鼓,隻是做一個留意。

大家知道尋找這樣一扇窗戶並不容易,因為這個地方幾乎是自建房,然後統稱為平房,大概樣式都一個樣,若要尋找照片上那模糊不清的窗戶,大概被懷疑的凶手在這座鎮上有一半。

但這是目前來說唯一一條線索,至少山根那麼覺得。

任務分發完畢,阿氏來到警局裡破舊的停車場,山根已經等在那裡。

遠遠望去,山根將分發在手中的照片,放在陽光下照耀,嘴裡吐出的煙圈一圈接著一圈。

阿氏咧咧嘴,這麼多天過去,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看著疲憊的師父,他有幾分自責。

“師父。”阿氏將一瓶礦泉水遞給山根,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照片,欲言又止,終歸是將想問的問題,藏在心裡的某個角落。

“上車,你來開車。”山根昨夜又熬夜想案子,所以趁去目的地的路上緩緩神。

“師父。”阿氏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車輛,行駛在馬路上。

“你問。”山根閉著眼睛。

“你為什麼要特意去那戶人家呢,畢竟人家剛搬過來,何況他們搬來的時候,命案已經發生了。”阿氏不緊不慢地輸出問題,小車從寬敞的馬路上左轉,行駛在鄉間的水泥路上,水泥路的兩邊種著莊稼,還有一點點大棚,水泥路旁,有一條寬寬的溪流,十年前還是一條小河,沒想到如今,小河變成了女人的頭發辮,細細的一條扭在一起。

“誰說命案已經發生,現在我們要查的是劉二鬥,不是蕭早。”

雖說兩起案件表麵上看上去沒有關聯,但他們都知道,兩起案件緊密相關,破了劉二鬥的化糞池案,蕭早的沉睡小水潭,自然而然就能告破,目前關鍵的是劉二鬥的死。

小汽車緩緩駛上一座小橋,從那個地方看下去,剛好將新搬來的人家儘收眼底。

好看的事物,在任何情況下去看,都帶著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但世人所說,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能迷惑人的眼睛,或許製造出來的美好,不過是用來遮蓋某一種見不得光的醜陋。

山根見過很多諸如此類的美好,作為一個老警察,他應該時時保持著能看穿一切透亮的雙目,即使歲月的摧殘,已使那雙心靈的窗戶渾濁不堪。

兩人將目光投向那座與其他屋子隔著一段距離的,小小世外桃源。

男子正在大刀闊斧地劈柴,女子則將劈開的乾柴撿到一個地方,然後圍著牆壁高高地堆砌。

“這才剛入夏,他們就準備冬季的取暖木柴了。”阿氏不解地說。

看著煙囪裡冒出的青煙就知道,他們燒的不是木炭,而是木柴。

對於阿氏來說,除了木炭,取暖做飯的就隻剩下電了。

用木柴取暖,也不過小時候回鄉下奶奶家遇到過,一二十年光景過去,他以為時代進步了,所有事物都該跟著科技向前。

兩人將小汽車停在小橋頭,開始步行,從這邊斜坡下去,路麵紙鋪上碎石子,還有坑坑窪窪的地方積著水,雖說小坑不像大坑會讓車栽跟頭,但從這個斜坡下去是非常考驗技術的,何況他們的車底盤較低,且隨時準備罷工。

“真會選啊,這個地方走近看真是一片世外桃源。”山根四處眺望。木憶卿家與四周的鄰舍都保持著一段很長的距離,從這條小路下去,還得經過一條小溪流,路邊綻放著各式各樣的小花。

“像一座孤島。”阿氏脫口而出。

“是,的確如此,所以才是人居住的地方。”山根的話,阿氏沒有明白。

“既然是孤島,那就不應該適合人居住。”

“師父,人是群居動物。”

“孩子,那是表象。”

阿氏撓頭,望向那座房子,房子的主人正在各自忙碌著,自言自語道:“表象,這明明是亂象。”

“阿氏,很多時候看事情不能隻光顧著看表麵,就像有些人撕掉麵具,靈魂醜陋不堪,你都不敢用良心去直視。”

或許這世上最不能的就是用良心去審視一樣東西,天平的秤缺斤少兩是常事,所以大多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渾水摸魚。

“所以真正住在孤島裡的人,大部分分為兩個部分,惡與善。”

善是不願同流合汙,不願將自己心中的天秤扭曲。

惡分為幾種,有一種是被人群真正孤立的,有一種就像善,但他們仇視自身,本身就帶著複仇性的存在。

“師父,你覺得這世上真的有人想要將另一個人置於死地嗎?”

阿氏被所有人保護的很好,長大的路上總是缺少磨練。

山根甚至覺得自己的過於保護,似乎讓他少了一份承擔。他看了一眼阿氏的側臉,那上麵是未經世事的醒悟,對世間一切毫無忌憚,單純美好。

“等你長大,你就知道了。”

山根不願評判關於這社會上的一切,因為成長的路上,遠遠不止八十一難,也總是美好與善良。

“師父,再過兩年我都30歲了,我已經長大了。”

阿氏從五年前就一直這樣說,除了數字變,似乎一切都未變。

山根笑笑,然後說:“恭喜。”

“每次都這樣,您還是嘲笑我。”阿氏自然不懂,山根是羨慕他,未經世事就代表未被傷害過,如果有一天山根說:“恭喜你長大了。”那或許他們都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