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拿著一把鑰匙看了老半天,或許找到這間屋子,就能找到新的線索,可這無異於大海撈針。
山根和阿氏各自拿著鑰匙,還有一張蔡老師的照片,分頭在小鎮上詢問租客信息。從天亮到天黑,最終他們在小鎮上的某一個點莫名彙合。
此時,小鎮上早已亮起了夜燈,夜行人開始從光亮的屋內走出,進入黑夜。小鎮上稀稀疏疏的人群,在每隔十米的路燈下,悠閒自得。
山根和阿氏站在一處,頭頂上是一片片桂花樹,夜晚的細雨無法穿透茂盛的桂花樹葉,隻有水泥路凹中間,看出細小的波紋。
眼前就是一處酒館,是曾經蕭早經營營生的地方。
之前此時,屋簷下的燈籠高高掛著,九字被裡麵的燈光映的通紅。
這短短幾日,人去樓空,大紅燈籠在黑暗裡隨風飄搖。
這個夏天,初春時節延時了長度。
兩人看著眼前這棟得體的大樓,看不出哪個位置適合租賃。
他們將目光轉向一條黑暗的巷子,有一個老人手握一把手電筒,佝僂著背拐入巷子口,巷子裡照進了一束光,黑暗才被驅逐。
兩人緊隨其後,跟上老人的腳步,他們試圖打探,老人晃晃悠悠站在鐵門前,伸手去摸褲兜裡的鑰匙。
聽見巷子裡傳來一聲脆響,老人的鑰匙落在某個地方,他實在不方便彎腰去撿,正一籌莫展時,鑰匙被阿氏撿起,遞到他眼前。
“謝謝你啊,小夥子。”老人的手電筒照在阿氏一側的耳旁,將他的臉照得透亮。
“爺爺,我們想跟您打聽一個人。”阿氏從包裡掏出照片。
老人將手電筒直射於照片,用手推了推老花鏡,仔細端瞧。
“這個人,他應該不住在我們這條巷子,不過他應該是租了房子或是朋友在這邊。”
“怎麼說?”
“人老了,走的路就變短了,家門口這一畝三分地就成了我們老年人的全世界,搬一條小凳子坐這兒,一坐就是長長的一天。”老人看下一旁的小木凳,他接著說道:“坐在這兒沒事做,我就觀察來回的人,這個人看上去文質彬彬,不過,我覺得不像什麼好人,你看他那雙眼睛,賊眉鼠眼,多半是登徒子。”
山根和阿氏相互對視了一眼。
“彆怪我多嘴,長官,人老了這就是好處吧。”老人笑眯眯的,一聲長官更是讓兩人吃驚不已。
老人將什麼都看在眼底,又將什麼都藏在心底。老人不懂事,這是所有年輕人對老人的誤解,和他們比起來,自己成了井底之蛙,還在沾沾自喜。
“我估計他應該是在巷子口的儘頭。”老人將手電筒直射向巷子口,兩人的目光跟著望去,在黑夜,這種狹長的巷子,一望無際。
一束微弱的光被收回,眼睛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黑暗的衝擊,兩人站在巷子口的一端,望著巷子口的另一端,黑暗吞噬著一切。
阿是氏掏出手機,手機手電筒照亮了一個圓形的地盤,兩人就被圈在其中,緩步向前。
巷子口是迎風口,狹長的巷子整日被風襲擊,阿氏倒抽一口冷氣。
“師父,您說,這氣候都已經入夏了,還這般涼。”
“天家的事,誰說得準。”
“這條巷子太潮濕了,還未走到頭,我就感覺全身泛著毛病。”阿氏抬頭仰望,天邊一片黑暗。
“年紀輕輕全是病,你讓住在這條巷子裡的老人怎麼辦。
“病,又不是隻有老人才有,師父,你這是對老年人的偏見。”
“我看是你對自己有偏見。”
“老人說到巷子儘頭,大多數住房都是出租出去的,這個時間點,大概有一半人已經進入夢鄉,怎麼找呢。”
“這種鑰匙與大部分不同,這種鑰匙隻能開一種鎖。”山根看了一眼手中的鑰匙。
兩人站在巷子口儘頭,兩邊是居住樓,高高聳起的樓房,高過路麵的燈光,將光明全擋在了身後。
阿氏半信半疑,將手中的鑰匙放在微光下,不自覺開口問:“鑰匙還有這種講究。”
“那不然,所有門都用一把鑰匙,好串門。”
“人言掛在門上的鎖,鎖不住小人,隻能說君子。”說完,阿氏恍然大悟。
“您是說,這是老式鎖,掛著的那一種,可是,這年頭,誰家還用。”不經自我懷疑。
“說不一定還有人用,這年頭誰說的準呢。”山根挑挑眉,笑了。
阿氏附和著點頭,跟在山根的身後。
巷子儘頭右拐,進入住宅區,老式的房子發出陳年的舊味,鐵門被雨水侵蝕的味道,還有垃圾堆裡發出的惡臭。
小鎮上總是有這種不衛生的地方,阿氏聞著刺鼻的味道。
其實對於這種老師的地方,隱蔽在新宅的身後,這種情況很常見。
他們爬到了三樓,發現用這種掛件鎖的人家還是很多,除了沒有亮著燈的幾戶,他們並沒有一家一家地去試著開鎖。
“師父,這有一半的人家用這種鎖,咋不能一家一家的試吧。”
“不用。”
阿氏不解,與山根並排而站,黑暗中望向他們所望的方向,大樓下是一個院子,高高的圍牆將四周圍在外麵,院中除了花草,就剩兩小間,刷得粉白的平房,一盞燈的半邊光明高過圍牆,隱約能將裡麵的一切分得個大致。
“這種地方,還有這種地方。”阿氏預想將手電筒的燈照射向下,卻被山根一把抓住,將手電筒的光遮擋住。
高度的警覺,使他們小心翼翼,山根好像聽見什麼響動。
“好像是什麼東西掉在地上。”阿氏小聲說話。
聲音好像朝那平房裡傳出。
兩人點頭,預備往樓下跑,那平房裡小小的窗戶裡閃過一束手電筒的光。
手電筒瞬間熄滅,開門聲響了起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