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在一個死者家裡發現的。”山根說完,將劉二鬥的照片拿出,放到紀念的麵前。
紀念拿起劉二鬥的照片,不經地問:“你是何時發現這張照片的。”目光看向山根麵前的那張照片。
“最近。”
“最近?”紀念像是要向山根確定,這是不是事實。
“不錯,有什麼問題?”
“你確定是在死者劉二鬥家發現的?”紀念問完,山根點頭,似乎又覺得哪裡不對,繼續問道:“你是說,劉二鬥死了。”
“是。”
“怎麼死的?”
“掉入他家的化糞池淹死的。”
“那這跟阿若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懷疑是阿若吧?”
接著山根又掏出一張照片,遞到紀念麵前。
“蕭早。”
“你認識。”
“我們高中同班同學。”
“死了?”
“死了。”
兩人一問一答。
“不會又掉入化糞池吧?”
“那倒不是,說來複雜,不過死因是頭部被插入兩根十厘米的銀針。”
紀念舔了舔嘴唇,望著山根,不可思議地問道:“所以你懷疑阿若是凶手。”
“她有嫌疑。”
“作案動機呢,山根警官,凡事講求個證據,你現在是血口噴人,你知道人言可畏,是會殺死人的。”
“人言可畏。”山根重複著這四個字。
“蕭早死後的十幾個小時內,他們搬到了我們所在的鎮上。”
“憑這一點?”紀念挑著眉。
“她曾去蕭早過世的地方獻花。”
“憑這一點?”
“都不是。”山根回答。
“你是說,阿若搬家了?”紀念這才反應過來問山根。
“對。”
“我既然什麼都不知道。”紀念有幾分難過。
每次提到木憶卿,山根都發現紀念的表情,會露出幾分悲傷。
“和一個叫木喬的男子。”
“木喬。”紀念已經儘量壓住驚訝的表情,可依舊很明顯。
“她怎麼和木喬混到一起去了呢?”
“木喬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木喬沒問題,問題是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他們不能在一起嗎?”山根皺眉,木憶卿與一個男子在一起,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當然不能。”語氣算得上是暴跳如雷,注意到自己的言行過激,紀念連忙道歉。
“其實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是,想問幾個關於木憶卿的問題。”
紀念點頭,她沉浸在寧若和木喬在一起的驚嚇裡。
山根掏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是那天木憶卿靠到的石碑,雖然霧很大,但紀念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地方。
那是他們上高中的時候偶爾會路過的地方,那時木京開玩笑說:“將來我死了會被葬在這個地方,與所有祖墳一起,所以,如果我死了,想念我的話就來看看,不過到時,彆忘了帶上小酒還有玫瑰花。”後一句是看著寧若說的。
他們所有人都會起哄,因為那時他們都還小,對於死亡僅僅是一句話而已。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紀念好奇地問。
“因為上次,我跟在木憶卿的身後,她去了這個地方。”
“那你應該知道她為什麼要去。”
“當時霧太大,隻能看見這塊石碑,她應該隻在這個地方休息,所以我不並不清楚,她為什麼。”
“她還是不敢上去。”紀念這句話說的很小聲,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為什麼?”山根有些好奇。
“因為那上麵埋著他最愛的人。”
“木京。”
紀念點點頭,兩人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何又來問我?”
“有些事,我想不通。”山根苦惱。
“何事。”紀念問。
山根的目光望向那張照片。
“照片的事其實很簡單。”
“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木憶卿。”
“照片上的人,是我。”
紀念說完,山根再次陷入沉默。
紀念的回憶,像一陣大風吹開一條鮮紅的大道。
當年高考失利,他從天涯鎮來的另外一個鎮上補習,也就是現在木憶卿所在的地方,有一段時間,寧若和她在一起。
她每天學完畫畫回來,就帶著飯回來與寧若一起吃,寧若因為去了學校不滿意,自行退學回來,這時所有補習班都補了整整一個假期,一時之間她沒了去路,隻能窩在紀念租的房子裡,昏昏沉沉。
那時木京已經工作快一年了,他們分分合合也快一年了。
紀念通常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分手,什麼時候又複合。
隻知道他們將對方視作生命一樣珍貴地保護著,卻不知道珍惜。
木京會抽出很多時間來找寧若,帶她到處散心。
木京就像寧若的藥,隻有他才能將寧若千瘡百孔的心填滿。
想到此處,紀念不自覺,歎了一口氣。
他救了她,又將她殺死。
“如果照片是你,又跟木憶卿有什麼關係?”山根輕聲詢問,生怕一用力就會將她小心翼翼的記憶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