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根手指換一個答案,直接剁還是直接回答?”木京抽出一張紙擦拭著自己的手。
“天涯鎮,天涯鎮的人給我的。”
紀念當然並沒有全部說給山根聽,但他大概已經猜到木京手中的照片就是此刻擺在他麵前的這張。
照片上的人也並不是紀念,而是木憶卿。
說到此處,山根再從包裡掏出一張照片,退到紀念的麵前。
“天涯鎮的人是不是他?”山根問。
“蔡其田。”紀念皺起眉毛,脫口而出,果然知道。
“這畜生還活著。”
“死了。”
“死了?”紀念驚訝。“怎麼死的,”又問。
“跳樓。”
“跳樓。”
紀念一直重複著山根的話。
蕭早,劉二鬥,蔡其田都與他們有關,這大概就是這麼回事了。
山根能猜到一半,但關於凶手是誰,人物關係越清楚,好像凶手越模糊。
假設是木憶卿,他是如何將身強力壯的男人推入化糞池,還有高樓?
中間還有一個與他們毫無關聯的阿全。
山根知道紀念是不會全盤托出,她定會隱瞞一些重要的信息。
但山根猜出,這絕對是一起複仇,那麼蕭早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木喬呢,他好像與整件事無關,想到木喬,山根試探著問紀念:“你好像很驚訝,木喬和木憶卿在一起。”
紀念冷冷一笑:“木京是木喬的親小叔,而寧若是木京的前女友。而且,寧若從未放下過木京。”
“畢竟是前女友,人總要從一個悲傷中出來,去往幸福的下一站。”山根說。
“話雖如此,但誰又知道,下一站是幸福還是深淵。”
“那時候我們所有人都覺得,將來他們一定是一對平凡而吵鬨的夫妻,木京永遠能容忍寧若的脾氣,寧若永遠會拉著木京後背的衣服不鬆手。誰又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受不了對方脾氣,放開雙手,又念念不忘,拉拉扯扯。”
“到如今,卻陰陽兩隔。”
山根和紀念分開時,山根問了一句:木憶卿是什麼意思。
大概是對木京的想念吧。
山根回到停車場,掏出手機,打開網絡搜索,輸入:憶卿。
想念你。
山根好像能感覺到木憶卿的痛苦,靠在後背以上,眼淚順著眼底滑下。
他想念逝去的妻子,十年如一日。
人總會產生共情。
有些人在生命中,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模糊,時間越久記得越清。
木京就像一顆被時光遺落的珍珠,卡在木憶卿心臟最窄的地方,提不得,忘不掉。
山根從靠椅上驚醒,他給阿氏打了個電話,讓他找個隱秘的地方,寸步不離地守著木憶卿。
掛斷電話,他驅車往回走,他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阻止,他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幻想而至。
走的時候,山根希望通過紀念的朋友圈看一眼木憶卿最近的動態。
紀念說她一年前就關了所有東西,就連電話也隻有木憶卿主動才能聯係得到。
山根有些灰心,想著算了,紀念告訴他,或許□□空間能看,不過也僅僅是陌生人,木憶卿屏蔽了所有好友。
“他或許不知道,很久以前我用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加了她。不過你得稍等,我得弄一下密碼。”
“現在的年輕人大多都在刷微信朋友圈,快手,抖音等等這些。”山根好奇。
“對呀,她就是這樣一個念舊的人,大概是覺得,所有青春都裝在那裡麵了吧。”
“登上了,陌生人也是僅三天可見。”
“有發什麼嗎?”山根問。
“阿氏……省略號。”
阿氏,山根重複叫著。
對,她喜歡這樣叫木京。
“木若氏。”
“對。”
“木京喜歡這樣叫她:木若氏。”
“這樣他們就像是能白頭到老,連彼此墓碑上的姓氏都早早就叫上了。”
阿氏也叫阿氏,木京也叫阿氏。
山根這才打電話告訴阿氏,讓他寸步不離守著她,他大概能明白吧。
既然都默默守了那麼多年,這一次希望他能真正的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