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 “他呀,小阿氏。”即使過去很……(1 / 2)

還困 佛家滄淵 3391 字 11個月前

“他呀,小阿氏。”即使過去很多年,紀念依舊能一眼認出,這是當年對寧若接近瘋狂暗戀的小學弟,藍端。

原來阿氏認識木憶卿,所以每次看她才是那種心痛而又無奈的眼神。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比看著自己深愛的人身處深淵,用背對著你更加難受。

痛苦的又何止是深淵深處的人,想要拯救,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連自甘墮落的勇氣都沒有。

“師父,您趕快回來吧,我找不到她了。”阿氏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

“彆慌,多在小鎮上找找。”

不知為何,他們都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預感,木憶卿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山根的大腦中浮現亂七八糟的想法,作為警察,對嫌疑人出現了不該有的關心,亂了分寸。

但如今的木憶卿讓他不得不回想起當年的自己,若是沒有立夏,他或許早就已經去了另一個地方。

“師父,我真的找不到他了。”

阿氏打了山根的電話,接通後,山根告訴他去小鎮最高的建築物。

山根有一種預感,上一次木憶卿在天涯鎮重新走了一遍她過去的路,這像是某一種告彆儀式。

想到此處,車不自覺地開快了。

這時手機信息響了,山根的手機沒有廣告推銷,信息響,多半是有人發信息進來。

他放緩車速,掏出手機打開未讀信息,是一個陌生號碼。

山根皺了皺眉。

山根警官,你好,我是木憶卿……

山根將信息往下按,一直按一直按,這像一片沒有儘頭與結尾的故事。

夕陽將整座小鎮映紅,夜幕降臨,天就要黑了。

木憶卿穿著一身藍色的裙子,緩步從公用電話亭走出,今日,他沒有騎單車,空手而來。

路邊的薔薇花已凋謝大半,隻有幾朵枯花粘在上麵,地麵的花瓣被掃得乾乾淨淨。

失魂落魄的人如行屍走肉,兩眼無神,搖搖晃晃在人行道上走著。

山根驅車前行,他已經超速了。

山根警官,你好,我是木憶卿,也叫寧若。

如你所猜,我就是你辛辛苦苦想要繩之以法的凶手。

我要給你講個故事,故事很長,得需要你花點時間來聽。

這得從十七歲說起。

說來也奇怪,有些記憶像一個缺口,被大風吹散,還是被時間腐蝕爛掉,我仿佛不記得了。

不記得我與蕭早相識,相知,惺惺相惜的那一部分。

而這一部分,關於一個人,木京。

如今,想起來,關於他,我就像站在一座高山,對麵的高山在一片大霧裡,一片潮濕,明明知道他是山,又什麼都看不見。

我更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明明曉得自己站在對麵。

我們相識於十七歲末,對於現在來講,那時我們都像孩子,還是孩子,說來也好笑,我們好像從不把自己當孩子,卻又幼稚地做著孩子氣的事。

事事都帶有情緒,脾氣臭,當然,木京不是,那時我覺得他,像大人,換做現在,我依舊這樣覺得。

可我怎麼忘記了呢,他和我一樣,才十七歲,十八歲,十九歲,我們都是孩子。

關於蕭早,她說,十七時,我像她的摯友,懂事地安撫她失戀的情緒。

我才十七歲。我連與她變成自由的過程都是一片空白。他那麼快喜歡上了木京,木京那時,像一個小混混,流氓,我厭惡他,極度厭惡,這讓自己不曾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

或許,一開始。

又或許,從未。

我不了解我,我想,除了木京,我最不了解我。

人真是奇怪的東西,總是想要牢牢抓住失去的東西。

蕭早愛上了當時喜歡我的木京,而我始終堅持,還在暗戀初中時的李本初。

李本初,你們都叫他阿全。

的確,我無法將那個十五歲的少年和如今的人相比,那時情竇初開,而如今用慘不忍睹形容,最為合適不過了。

但總歸,我們歸為了陌生人,情竇初開的那一往情深,跟著時間,消失殆儘。

又或許,木京的出現,才知道那一往情深像河堤裡的水,早已被衝走。

人生遇見誰是緣分,能夠留得住誰卻是命。

如果運氣好點,愛過的人在世界某一個角落,娶妻生子,平安健康,已是最大幸福。

如果運氣不好,有一天,許多事還未說清楚的曾經的我們,背著遺憾,在突降的一場大雪裡,在一陣風裡,變成了黃土裡的一粒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