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李本初。”
“李本初?”山根聽到電話那頭的人,緩緩站起身,不由得問道:“哪個李本初?”李本初已經死了,這是所有人親眼目睹的事實,山根再次確定地問,想要向阿氏再次確認。
“真正的李本初。”阿氏說完,山根的臉色變得難看,一時之間竟何從問起。
木憶卿死後,阿氏就消失了,杳無音信。
整整一個月,他說他見到了李本初,真正的李本初,那死了的是誰,是阿全,也是李本初。
山根緩緩坐下,案子結了,但事情好像還未結束。
木憶卿騙了他,她到底還瞞著多少秘密。
阿氏消失以後,山根曾到小屋去找過木喬,木喬也消失了,那座小屋裡幾乎是沒有留下過任何生活的痕跡。
阿全不是木憶卿所說的那個李本初,他們之間就沒有發生過那段情竇初開的暗戀,既然沒有,木憶卿又為何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山根,所謂目的是何。
她大可可以編一個其它的理由,山根的無從查證,她非說了一件有可能存在,且可查證的事。
“李本初。”山根自言自語,緩緩掏出打火機,一邊思考一邊點煙。
“她到底是想讓我查,還是想讓我塵封。”山根想不通。
木喬呢,他消失了,又該去了何處,去乾嘛。
木憶卿極度想要袒護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莫非,他才是所有命案的凶手,可如果是這樣,以山根對木憶卿的觀察與了解,她是不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他。
除非,凶手另有其人。
受害者不計其數,山根接觸過的除了小加母女,死了的蕭早。
“立夏。”山根不由得念出自己女兒的名字,他的臉一下子從耳根處紅起,瞬間整張臉變得漲紅。
“不可能。”山根握著煙的手在抖。
立夏應該不知道她也在被偷拍的行列,這樣的話就可以排除嫌疑。
可是山根無法推斷立夏知不知道自己被偷拍的照片。
如果她知道呢。
山根不敢往下想,他無從知道立夏第一次遇見木憶卿,她們聊的是關於什麼事,她們每一次碰麵,講的又是什麼,僅僅是話話家常,還是關於案件的細節種種。
那阿氏呢,在這過程中,他又充當了什麼角色。他明明認識木憶卿的時候木憶卿還不叫木憶卿,辦案的過程中他全程假裝不認識,目的又是何。
他和立夏之間,到底有沒有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每一次見麵,談話內容有沒有越界,是有意還是無心。
警察找不到任何線索,真的是找不到,還是被人故意隱藏或是錯誤引導。
不可能,山根的煙已經抽完,他回想起木憶卿的話,關於蕭早,插入頭部的兩根銀針,她說就讓它成為秘密,她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無從解釋,僅知道它的存在,而隨意編的理由,還是真的,如她所說,這是一個秘密。
既然是一個秘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隻有見不得光的所有才被叫秘密。
如她所說,那麼她離開又返回的那十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又怎麼會忘記蕭早水性好,在水潭與之掙紮,到底誰是誰的獵物,這之間,有沒有出現過第三人,還是自始至終都隻有她們兩人。
那麼,劉二鬥又是何時出現,喝得醚酊大醉,他真的有時間概念。阿全說,他們早就商量好,要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喝酒而不怕壞事,他口中所說的鬼影,到底是他的幻覺還是胡編亂造。
又或者,他們都受彆人指使,為什麼要受彆人指使呢,有人抓住了他們的把柄,以此作為威脅。
那這個人,是木憶卿,還是木喬,又或者說是另一個李本初。
他們來的這座小鎮才短短幾天,恐怕一時之間,無法查出那麼多的關係。
除非他們早就有所準備,這麼猜的話,搬來這座小鎮的真正目的就絕不簡單。
還有一種可能,事情原委早有人知曉,他們隻是做了屠夫。
蕭早的飾品掉入化糞池,還有一個和照片一起放在木箱子裡。
凶手是想蒙騙劉二鬥為財著迷,威脅蕭早,引來殺身之禍,還是凶手早就計謀好一切,那些飾品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讓警察覺得劉二鬥是為財而失命,而阿全是真正的凶手。
如果阿全是凶手,他將飾品落在案發現場,太過於愚蠢。
或許阿全真的是凶手,這才有了木憶卿所說的殺人先誅心。
過於自責,大量飲酒。
可是上吊,一個爛醉如泥的人意識裡還想著去死,估計雙腳也不聽使喚,還是說現場還有一個人,甚至兩個人,用言語刺激阿全,然後再將事先準備好的遺書放在一旁。
果然,要一個人的命,有些時候不費吹灰之力。
阿全的死,就如活著的螻蟻,此刻在熱鍋上備受煎熬,略施小計,便會落入圈套。
何況做賊心虛。
那麼,那天晚上隻要上課的老師和學生都有嫌疑,誰中途離開過嫌疑更大,蔡其田從樓上掉下來時,誰不在教室,幾乎就可以鎖定凶手是誰了。
可立夏說,她是和同學一起到走廊上,這樣是不是可以排除嫌疑。
如果是這樣的話,死了的這些人當中,還有一個人活著,李本初。
山根突然警覺起來,李本初會不會是下一個目標。
木喬。
山根架著車,趕到木憶卿的小屋,沒有任何煙火氣,隻有明晃晃的太陽烤著一切。
蟬鳴一聲接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