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受傷的手臂上綁起了石膏,用一條白色的繃帶吊掛在脖子上。每早從公寓到學校的路上,過往的行人總會因此多看她兩眼。這石膏是她屈辱的象征,而人們的目光就像一把細鹽,撒在了她鮮活的傷口之上。走著,走著,她默念著堅強,就像臥薪嘗膽的越王一樣,她將默默忍受人們審判的目光。對於一切罪惡的根源,對於那個男人,她已有了必勝的複仇計劃。
到了教室,同學們還稀稀兩兩地沒有到齊。見到枚這副淒慘的形狀,小夕立刻急急忙忙地跑來她麵前。
“枚……你這是怎麼了?”她說著用手指輕戳戳她臂上的石膏。
麵對小夕純真關懷的眼神,枚閃躲著打起了哈哈。
“那個……沒什麼,就是上樓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哈哈……”
說著,她不由心虛地緩緩抬手,捂上了脖頸。過了一天,那裡的紅印愈發明顯了。今早出門前她特地用遮瑕液遮了厚厚幾層,但仍擔心會被看出來。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很疼吧?”
小夕半嗔怪半擔憂地問道,但話音剛落,她又竊竊地微笑了笑。
“不過這下沒法兒寫字了,對你來說大概是好消息。”
“對了,那個……小夕,我問你件事兒啊……”枚忽然故作神秘地湊近。
“嗯?”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男的,嗯……看級徽好像是三年級的,個子蠻高,身材也不錯,發型大概也沒有特彆打理過,但是有點兒自然卷,皮膚很白,長得挺帥的,很有……怎麼說,那種厭世的氣質吧……”
“總、總之就是看起來很不好惹的一個人,在人群裡一眼就能看見他的那種!”
“怎麼樣,有點兒印象嗎?”
枚滿含著期待望向小夕,隻見她歪著腦袋略想了一想,便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露出很受到驚嚇的表情。
“你說的……該不會是寧希擇吧?”
“寧希擇?你詳細說說?”枚豎起了耳朵。
“他啊……等等,”意識到不對,小夕忽然止住話頭,狐疑地抬起頭來,“話說平白無故的,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你認識他?”
“呃……倒也不是。”枚含糊其辭。
“哦,我知道了!”
小夕冷不防猛地一拍手,將一雙大眼睛湊到枚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