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三那年除了幾件特彆的事情,每天都挺平淡的,大型考試考了班級第一就會出去慶祝,錢也夠花。江曲呢開始自覺上交工資,存在一張卡裡,我問過她為什麼給我?她說因為我不想你為錢發愁,我不該是水水該擔心的事情。江曲很會說情話,她19歲那天她躺在我懷裡說你是我江曲的人。我莫名其妙臉的看她,然後她說了一句話:你是我將娶之人。將娶之人娶到了,江曲卻不在了。……那年我們班主任結婚,我問江曲人為什麼需要結婚啊,相愛就好了,走這種世俗的形式乾嘛。她說我覺得應該是為了給一個承諾吧!她問我“那你會結婚嗎?”我反問她“你想我結婚嗎?”她說路浸洢,我不想結婚也不想你結婚,我想永遠像現在這樣,就我們兩個,就永遠永遠。可是江曲的永遠是永遠在我心裡,不在我身邊。江曲認真的時候就會叫我路浸洢,平時就會叫水水。江澤去世之後,我們去清理遺物,找到了江曲的全家福,她母親很好看,她說她漂亮又溫柔,細心又顧家,應該是瞎了眼才看上她父親的,江曲對她母親的記憶隻有一點點,然後就沒有記憶了,是那種一醒來就再也看不見了的分離。所以江曲和我在一起之後睡覺就必須貼在一起,想方設法的那種。江曲特彆神奇,冬暖夏涼的那種。”
“江曲的父親把她媽媽的離開算在她身上,所以對她很差,死性不改就折磨江曲讓她那麼6歲就出去乾活。江曲從來不說她那幾年的經曆,她怕我生氣也不想回憶。我高三的時候壓力很大,江曲好像能懂,經常就剛剛好安慰到我的點了。怪不得她是我老婆。有時候啊她會霸道總裁的讓我放下筆,看看天空,和她聊聊天,她總是有很多好笑的事。我們有一個常客,他姓陳,一個小學生富二代,江曲一個15歲的和陳少爺關係不錯,有時候陳少爺就會給我們好吃的,陳少爺知道我的存在,還來我酒吧喝過酒。有時候給漂亮的學習用具,有時候給好看的衣服。有一次江曲回來和我說陳少爺要追一個小女孩,讓她支招,江曲說陳少爺缺心眼才問她,就是很多陳少爺的事情都很好笑。”
“天氣越來越冷,那年破天荒的下雪了,江曲蒙著我的眼睛出去看雪,她說:路浸洢,你看是初雪哦!她的語氣好像是她為我下的雪的一樣。那時候很喜歡看雪,因為那樣很寧靜。我們一起走了一段路,她說:你看看你頭發白了一層。她笑著叫我老太婆。之後我問她哪有叫女孩子老太婆的啊,她說老婆啊!老婆適合叫。現在真想讓她叫我老太婆。”原來雪落下來,是白頭的聲音。
“第二天雪層還有點厚,江曲拉著我打雪仗,衣服都濕透了。我印象深刻是因為第二天我們兩個都感冒了,兩個人相互扶持去買藥,江曲說耽誤我學習了,我要是沒考上大學就負責我一輩子。我沒告訴她就幾天不至於考不上大學,你老婆我聰明的很。我說:好啊!你負責。”
“我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班長是個男生,他給我表白了,我回家告訴江曲:江曲,有個很優秀的男生想做我男朋友。曲哥眉頭一皺說讓他滾。我當時都快笑死了,她那個表情真的很搞笑。我故意氣她說但是我還挺想試一試的,她以我要高考為由不讓我談戀愛,我說:我看電視上麵的情侶都會住在一起,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談戀愛啊?我確定她喜歡我了,當時她的臉很紅,說話支支吾吾的完全沒有說那句‘讓他滾’的氣勢了。”
“江曲生日剛好是元旦,都放假的時候,她沒打算過,應該是怕我傷心。我當然不能讓她不過生日了,我拉著她去下館子,吃了好多好吃的,她不吃,都是吃我吃剩的,買了蛋糕也是因為我想吃,壽星成了我的小跟班。她說她很快樂,因為我,因為有我。過年那天兩個人,很平常,我有一點點高興,因為江曲。”
“過了寒假就是下學期了,並沒有比上學期緊張,每天刷題考試,我父母的祭日在高考前半個月,那時候特彆熱,學習讓人浮躁,我給江曲說:江曲,我們不過生日了,去我爸媽的墓地吧。這個當時對於我們兩個是敏感話題,江曲不好意思乾擾我的決定。我們去了墓地,我記得我一直哭,小夏,一定要好好愛父母。我啊,最想念的就是我父母。沒有儘過孝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江曲說自己沒臉見他們,她會好好照顧我,請他們放心。之後也是沒有再過生日了,但是有吃蛋糕。高考發揮很穩,考了很好的學校,我姑姑幫我們找了個房子,我和江曲說考上了那個大學之後她很難過,以為我們要分開了。我說我們一起搬去啦的時候她眼睛都發光。她眼裡的星星讓我堅持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但是就是這個決定成了我最後悔的決定。姑姑找的房子還挺好的,我們搬過去花了不少功夫,新城市新環境,我們慢慢熟悉。東西搬好之後,我們去買了日用品。江曲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真的好笑,她沒見過那麼大的超市,但是她扣扣搜搜的說雜貨市場的日用品便宜,我拿一個東西,她就在耳邊嘮叨。我不管她,我就拿,她沒辦法,但是付錢的時候她氣死了,因為她給錢。當時姑姑勸我說讓我彆帶江曲去,去大學住宿就好了,錢一定夠。我還是太年輕了,把生活想簡單了。穩定下來之後,江曲也得找工作,我們都很焦慮,特彆是江曲,她怕存款不夠。加上她的學曆大城市找工作很難,她每天愁容滿麵,我每天就安慰她基本的理念就是讓她在家給我做飯,伺候好我,我給她贏獎學金回來。其實卡裡的錢還是挺多的,物質基礎有保障,但是江曲心裡有結,我不知道。直到她憋不住了,偷偷摸摸的哭被我發現了,她難過的點就在她覺得她的世界都是新的,就像突然換了個世界時候一樣,還有她舍不得陳少爺。看她哭那麼凶,我心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