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的擱置下茶盞,他心下一緊,直直往外趕去。
手指一翻,便幻化出一隻白色紙鶴,跟著那紙鶴,顧清急急尋著洛鳶。
一時半刻,洛鳶沒有走太遠。
隻穿著單薄的裡衣,洛鳶的小臉凍的通紅,跑丟了一隻鞋,洛鳶可憐巴巴的蹲在牆角。
顧清尋到洛鳶時,她便是現在這淒慘樣。
紙鶴在眼前碎裂,化成一陣銀色的流光。
宛如白日焰火。
顧清心有不忍,責怪著自己的大意。
輕呼出聲,洛鳶輕抬起頭,顧清的身影一下便映入眼簾。
無助之下,顧清的出現宛如曙光,洛鳶淚眼婆娑,忙不迭的起身,又湊到顧清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角。
低垂著頭,洛鳶及時認錯。
“對不起,顧清,我不知道這是哪,亂跑,讓你擔心了。”
她有些懊惱,身體縮起,凍的整個人瑟瑟發抖。
手腳冰涼。
領她回醫館,顧清斟了些熱茶給她。
洛鳶小心捧著,絲絲縷縷的暖意從那杯盞傳來。
外麵異樣的靜,屋內兩人也沒話,隻是偶有幾陣風,將那窗吹得吱呀作響。
沒有明亮的燈光,洛鳶第一次發現,原來夜可以如此的漆黑。
但即便在陌生的地方渡過這漆黑的夜晚,洛鳶也忽而不覺害怕了。
轉了轉頭,她餘光瞥了幾眼顧清。
良久的靜默,隨即,又被洛鳶打破。
“你到現在也沒有睡麼?”她問著,心有愧疚。
“無妨,我本是神族,不吃不睡也沒什麼影響。”
顧清說的不假,但洛鳶聽著卻心虛。
本是夫子和顧學子的好意,她還生出這麼些事來。
“我請你吃飯吧,顧學子。”
秉持著現代人慣有的思維,洛鳶開口第一句就是請吃飯。
不曾想,顧清卻是輕搖著頭,拒絕了。
“真無事,不必破費。”
他笑著,沒有不耐煩,昏黃的燭火照著他的側臉,洛鳶有些看不清。
但她知道,顧學子臉上定是帶著溫柔的笑意。
可她不知的是,顧清本是最冷淡的性子。
除了滄淚,不論對誰,即便麵上平靜,但暗下卻是滿眼的疏離。
洛鳶是不一樣的。
他總給顧清一種小孩的感覺。
仿佛什麼事都不自覺的想要順著他來。
對於一個男子有這樣的感覺,講實在的,有些詭異。
但沒有人提,兩人似乎也沒有意識到。
畢竟不熟,顧清拒絕,洛鳶也沒有再提,隻是另想他法來還這人情。
喝下熱茶之後,洛鳶多了些睡意,顧清為他將被子掖好。
洛鳶某名的有些不想他離開。
“顧清,你回去了麼?”心想著,她就問出聲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眼前的人的不安,顧清改了說辭。
“不走了,我在一旁睡。”
洛鳶聽此,眉眼促狹,似乎很是開心。
她不言,待燭火熄滅後,靜靜凝視著顧清就寢的身影。
困倦襲擊,顧清本以為是一夜無眠,不曾想,竟是一夜好夢。
——
第二天,兩人離去。
身體沒有大礙,洛鳶跟著顧清學的也認真。
接連幾天的教習,雖說每次回去都是一陣腰酸背痛,但卻很有進益。
或許是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洛鳶下了決心。
因著這一次的昏迷,洛鳶也算好了時間,在每次快要撐不住時,她便及時溜走。
顧清心思細膩,洛鳶猜不透他究竟有沒有看出來,隻是儘著自己最大的努力隱瞞這些事。
幾日的相處,顧清和洛鳶許是誌趣相投的緣故,關係近了許多。
她日日忙的腳不沾地,淩世看著,沒有多言,反倒是日日給她買些精致糕餅。
淩世對她有種異樣的好,洛鳶有些疑惑,不知是何故,但卻沒分得出太多心思來想這些事。
但在這短短幾日,也發生了幾件有意思的事。
其中一件,是洛鳶從一開始,便遺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