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瘋了嗎?也許是的。
洛鳶從不懷疑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麼癲狂,儘管她本意不是如此。
似乎心有靈犀一般,洛鳶穿過層層人群,一下便找到了寒影的位置,將一道又一道的白繃帶纏起手腕,纖長的睫毛卷曲著,少年似乎有些出神。
就這一刻,洛鳶眯起雙眼,她忽而有些相信,反派是那樣無害。
靜默著沒有上前,但寒影的反應又何其靈敏,僅是幾秒,就發現了眼前人的氣息。
“醒了?”沒有看洛鳶,他狀似閒扯的問了一句。全部的注意力依舊停留在腕帶之上,說來畢竟是反派,寒影的衣服也是極精美。
今日不同,也許是為了武試,那身勁裝意外的樸素。
但異族與人族又有些不同,有了法力,便不太在意武力值高低,說起來,真憑身手的話,人族顯然要出挑許多。
“睡了一日,好多了。”
轉動著輪椅,她不斷向前,神色淡淡的,也不知是何情緒。
“傷那麼重,竟然沒死?”反派最後扯了扯繃帶,完成了一切,他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想試試效果。今日,他沒有用發冠,而是將起束起,一個長長的馬尾在空中劃過,又堪堪落在肩前。
看著是沒什麼異樣,洛鳶卻瞧出一些不同來,他眉心略略皺起,似乎有些不滿。
“你又不希望我死,何必如此冷漠。”洛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移動著輪椅,她一步步向前靠去。
“是不是緊了,要不我來?”麵上掛出關切,洛鳶輕聲問著,隱約間,還有幾分笑意。話題突變,再沒了那份的劍拔弩張。
寒影略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除了剛開始幾日的試探,他們兩人的對話一直算不上平和。但洛鳶倒是沒說錯,確實有些緊了。
少年耍賴一般的將手伸了伸,並不在意洛鳶的態度,也不懷疑她會害自己。
纖長的指尖在空中舞動,很快,那白色繃帶就被解開,洛鳶的手指很靈活,如玉蔥一般,很是水靈。這是極漂亮的一雙手,寒影看著,又狀似無聊的握了握自己的手。
他的手比洛鳶的大,能將其牢牢握在掌心。
少年低垂的腦袋,寒影看不清她的臉,以及她的表情,入目可見的,隻有一個烏發濃密的腦袋。
寒影生了好奇,他用手再比了比,驚奇的發現,洛鳶的腦袋也是那樣的小。
他撇了撇眼,狀似無意的,心裡暗道,姑娘似的。
總算是帶了幾分少年的心氣。
洛鳶沒有分心,也並不知寒影究竟在如何,她不慌不忙的將那繃帶纏好,認真的,就仿佛在完成一件美麗的藝術品。
仿佛惡趣味一般,洛鳶也效仿旁人,給反派係了個蝴蝶結。
一個精巧的蝴蝶結,栩栩如生的,仿佛如真蝴蝶一般。
“如何,試試。”洛鳶將身子撤離,連帶著少年鼻尖那點花香也消散,寒影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煩躁,卻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但不得不說,洛鳶確實纏的不錯,隻是那結看在眼裡,卻有些怪異。
寒影想責問她,卻還未來得及,兩人的視線又被吸引。
洛鳶瞥了眼遠處躁動的人群,耳邊是那熟悉的仙音,“去吧,到你了。”
寒影不可置否,將那些話又藏進肚子裡。
雙眼一凝,身影就要幻化著消失,洛鳶淺笑顧盼,光影流轉,耳邊隻留下一句,“護住自己,不要受傷。”緊接著,一切就消失不見,寒影愣怔一秒。
心裡又想,那日也不曾見你點到為止,如今,倒說教起我來了。
他麵上抱怨,不屑,心情卻意外的很好,被人擔心的滋味,還不錯。
無論是逢場作戲還是什麼,隻要洛鳶願意裝,寒影就願意陪她繼續演下去。
既然來了,洛鳶便將全部的精力投入這場武試,不為反派的要求,她自己對力量,也開始前所未有的渴求起來,這麼幾番下來,她若是還想不通係統的目的,那未免過於天真了。
係統需要她變強,具體上限,她不清楚,但是靠在反派身邊,一般的武力值,如何有活路。
現在她還能勉強靠著他的那幾分興味而活,那若是真到了那逼不得已的境地,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不想委曲求全,就隻能自己掌握主動權。
武場上的身影變幻移動,快的幾近隻有些殘影,對戰寒影的,是一位男子,看著身形與寒影差的並不多,洛鳶不清楚對於兩人而言,實力高低究竟如何,但從心而論。
寒影那位對手也給她一種很不善的感覺,洛鳶毫不懷疑他的用心,這場武試,也許沒她想得那麼簡單。
洛鳶站的遠,並不清楚兩人之間氣流湧動究竟是如何的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