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淮卿。”他總歸不好問洛鳶的,隻好撇頭低聲與顧清交流,“你教習的洛公子,你兩總歸比我熟吧,怎麼如今見麵不講話。”
顧清垂眼,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滄淚聲音不大,但洛鳶就是瞧他那眼色,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不想讓顧清為難,她先一步開了口,“滄學子,你是妖族,家歸於何方呢。”她淡然的問,似乎隻是閒談。果不其然,滄淚的神思被此所吸引,也沒有拘著質問好友。
顧清意外的瞧了眼洛鳶,卻不曾與那人對上視線,少年明媚,卻與滄淚相談甚歡,她的冷淡,似乎隻於他而言,顧清有些煩悶的垂下視線,不禁暗怪自己多想。
“說起來是妖族,但由著仙鶴與神族伴生,所以我們的棲息地也在九天之上呢。”
“是嗎,我總是宅家,從不曾見過這異族景。”洛鳶笑著回,神情卻並不失落。
“洛公子,你參加宴會,幾日後便能見了。”
“宴會?不,我去不了。”洛鳶否認。
話畢,洛鳶還是笑的,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但此時此刻對於三人而言,一股難言的尷尬卻彌散而上,尤其是滄淚,不知為何,他總是慣性的以為洛鳶身份不低。
洛鳶眨了眨眼,大腦反應了幾秒,又迅速岔開話題,“滄學子,顧學子,這人間景也甚是不錯,歡迎你們來做客。”她客氣假笑。
“這歸途尚遠,我就先走一步了。”她禮貌頷首,不卑不亢。
滄淚連聲道好,顧清的視線卻是一瞬未離的落在她的麵頰之上,洛鳶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被照出個洞來了。
順長的烏發鬆鬆垮垮的垂落肩旁,往上是白皙的細頸,再往上的麵孔,顧清卻是看著愈發礙眼了,就像是,完全不匹配的一張臉,生硬的強加之上。
洛鳶放下垂簾,打斷了三人交流的空間,霎時,長舒一氣,癱在車廂之上。
還真是,尷尬了。
洛鳶走後,滄淚與顧清也很快便上了馬車,一腿半撐,顧清淡然的品著車廂之中的茶水,似乎在掩蓋自己的情緒,一口接著一口,口舌愈發的乾燥。
滄淚還是有些發愣,“淮卿,你說,洛公子究竟是什麼身份呢?”
“你為何剛才不問?”顧清回著,並不懂滄淚的意思。
“一緊張,忽而忘了,但你彆說,我剛才真沒意識到洛公子居然不能參加宴會。”
“看著雖低調,但我總感覺洛公子不簡單。”滄淚也下意識的端起茶盞來,求證似的看了顧清一眼,“你覺得呢?淮卿。”
顧清答不上來,身份不簡單?好像卻是如此。顧清反複回憶著兩人為數不多的交流,忽而有些明白了滄淚的想法。
“哎,不想了,剛好洛公子邀請,下次去她家一看便知。”
聽到這,顧清將那茶盞擱置而下,麵上多了些無奈的笑意,“幽冥,這隻是客氣一下。”
滄淚反倒疑惑的托了托腦袋,訝異道,“怎麼會,洛公子不是那種人。”
顧清沒了回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他撇開垂簾,狀似無意的看著屋外的景,想到此行的目的地,他總算是收斂了幾分笑意來。
若非宴會邀請,他本是不想回去的。
那個地方,如何算得九天之上的淨地,隻是個會吞噬人血肉的魔窟罷了。
洛鳶一手撐頭,半闔起眼來,這馬車行駛算不得穩當,她有些疲倦,而就在幾步之外的馬夫微微仰頭,脖頸處的妖紋便愈發閃耀,是人魚族特有的紋飾。
洛鳶剛才若是多瞧上幾眼,都能發現,但此時此刻,未免太遲了。
“海一,你到何處了?”
那侍衛暗藏深巷,向著那扮作馬夫的殺手傳遞著消息,若是有法術,離得這般近就能識彆兩人的密語,但偏偏洛鳶是人族,自然是毫無所感。
“快到目的地了,這樣弱,我在車上便能解決了。”海一不屑。
“不可,我們目的不為殺人,隻是求人辦事,再說,哪能不留下馬腳。”
想了想,海二又補了一句,“彆讓石老難辦。”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海一臉上收起了幾分倨傲,多了幾分的恭敬。
“那行,我將他迷暈,馬上就到地方了,你來接引一下。”
“行。”
兩人商量好對策,匆匆結束對話,便要對洛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