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三人的身影消失,風吹過紗幔,隻剩滿堂寂靜,仿佛從未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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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鞭落下,隔著輕薄的衣衫,皮開肉綻。
洛鳶咬緊了牙關,身上是陣陣火辣辣的疼痛,滴滴汗水滑落鬢角,又打在地麵,濺起一圈圈塵土,洛鳶知道自己不會死,但是這樣的疼,也異樣的煎熬。
遠在綾海,一道強大的訊號蔓延而來,無人知曉,但冰齊不同,他自願簽訂了契約,歸帝所有,為帝辦事。溪仁的意願便是他的,若有絲毫的逆心,他便會灰飛煙滅。
這是他交給帝的投名狀。
但因著這個緣故,兩人間的聯係很是強烈,幾乎是能感知的第一秒,他就敬畏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當那鞭子破開長空,淩厲的氣流吹起她零碎的發絲時,想象之中的疼痛偏生又不曾落下,洛鳶顫了顫睫毛,緩緩睜開雙眼,任憑那道微弱的光線投入。
冰齊恭敬的俯身一旁,而眼前,是一道巨大的水幕,這本是暗室,可那巨幕卻異常清晰,泛出幽藍的底色,洛鳶小心翼翼的窺視,不知眼前景究竟是什麼情況。
溪仁端坐王座之上,嘴角漾出淺笑,他身著華服,身下卻是一條華麗的魚尾。
在領地,人魚族一般都會展現出本體,而魚尾一般就是他們實力的象征,越是精美,越是寬大,他們的天賦,能力與血脈,便愈發純粹。
“姑娘,真不抬眼瞧瞧我麼?”
溪仁的嗓音傳來,仿佛透過層層水波,穿過汪洋,隻為她而來,帶著幾分厚重,可依舊能辨析出,那人音色醇厚,動人,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
可最令洛鳶心驚的,又豈是這個。
洛鳶抬眼,即便身形狼狽,可眸間的淩厲之色不假,剛才那些示弱瞬時便消失不見。
兩人的視線交錯,溪仁倒很有幾分興味,但洛鳶多的,隻是警惕,看著溪仁的架勢,想來身份不低,而且還一眼看透了她的偽裝。
像溪仁這樣的最是難纏,也最不好糊弄。
“大人,你虜我來,究竟是為何呢,想來我也不曾得罪了。”很快,洛鳶便麵上掛笑,很有幾分親和的意味,雖有諂媚的意味,但看著卻並不令人生厭。
洛鳶兩幅麵孔,沒嚇著溪仁,倒是冰齊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和剛才那個,是同一個人?!
而且,這明明是臭小子,帝從哪看出他是個姑娘的。
冰齊突然有種這麼些年腦子都白長了的感覺,而後,又惱羞成怒,果然啊,人族就是狡猾的族類,名不虛傳,以後對上人族,需得多加提防。
“你不先問問我,為何識破了你的偽裝?”溪仁端著帝王的架子,問起話來,威嚴又不失寬和,約莫是多年的習慣導致,因為洛鳶瞧他,實在覺著像溪仁這樣的人,應當最是狡猾。
“想問,大人願意說麼?”
“姑娘說笑了,你如此絕色,我又豈能辜負。”溪仁用著最動聽的語調,說著些虛假的情話,洛鳶沒有聽進去,隻是希望他給個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