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鳶歪了歪腦袋,有些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動作,她確實不曾預料,這係統賦予她的能力竟然如此強,即便她以前不曾學武,但有些招式就像埋藏在記憶深處一般,很自然的便能運用。
而對於此刻的慕皓而言,他沒有發揮真正實力,一來是怕傷到洛鳶,二來也是怕旁人知曉他的底。可比試幾招,他除了心驚,便再不知該有何反應了。
他反問自己,若是用儘全力,能戰勝洛鳶麼?
洛鳶不過去了幾日學府罷了。
心尖刺痛,冷汗止不住的流,他忽而有些恍惚。
若說學府真有如此奇效,那他這些年來苦練的武藝,究竟算什麼。說起來,他從來不曾得到父君的重視,即便對於皇室而言,安排皇子進學府輕而易舉。
就是這樣,他也是那個唯一被剔除在外的。
若學府教習能讓洛鳶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族打敗他,那他這些年所做的一切,豈不成了笑話。
慕皓失魂落魄的看著洛鳶,眼底有幾近崩潰的絕望。而洛鳶回視,突然意識到目前的情況有些不對了。
楊言和洛河進來時,兩人就是這樣的狀態。
“鳶鳶!”楊言驚呼,洛鳶順勢鬆下手來,轉身,掛笑,她表現得很是無辜。
似乎兩人之間發生的一切,就隻是玩鬨罷了。慕皓回過神來時,麵色很不好,即便有意遮掩,也實在顯得蒼白。
“怎麼了這是?”兩人上前,耐心的詢問。
慕皓立身一旁,想解釋,可張開口,又不知究竟該說些什麼,洛鳶接過話茬,不願讓洛河和楊言知曉,剛剛比試不曾多思,現在想想,屬實草率,正常人族短短時日未必有她這般進益。
“學府教習武藝,我想試試身手,辰澤讓著我,逗我玩呢。”她說的輕快,眼神真摯,一時之間,倒很是令人信服。
而慕皓卻忽而把視線送去,眼裡是明晃晃的不解。
洛鳶她,是真不知,還是不想說。
“鳶鳶,你都這般大了,還成日裡討阿澤的巧。”楊言對於洛鳶的回答不可置喙,隻是笑著說她。
洛河看了看慕皓的反應,又瞧見女兒的笑意,心裡有些詫異,卻不知從何問起。
“對了,爹爹,母親,何事尋我?”洛鳶有意引開話題,好在兩人確實帶著目的來,故而沒有深思。
“明日就是生辰宴,鳶鳶你跟著阿澤,一早先去皇宮,君想見見你。”兩人故作輕鬆,緩道。而後,又把視線投向洛鳶,似乎想看看她的反應。
洛鳶不覺得有什麼,輕快的應下,隻是從始至終,慕皓都隻是沉默。巨大的頹廢感侵襲了他,他一時間不能接受。
洛鳶無意的瞥他幾眼,雖然知道以慕皓的性子必然不會宣之於口,可若不解釋一番,她總心有不安。
垂坐屋簾之內,燭火輕晃,微風吹拂。屋外,是月涼如水。
桌前擺著華服,繁複而精美,洛鳶想著明日要穿,隻是頭痛,待到那月色又濃了幾分,她終是緩緩起身。
輕叩門扉,循著聲,她麵色悻悻的緩步踏入。
雙手背後,洛鳶緩緩從那屋簾後探出半個身子,“阿澤,你還沒睡呢?”她語氣輕快,神色意外的坦蕩。
慕皓眼底本帶著很濃的防備,可待他看清來人,又漸漸放鬆下來。掛上淺笑,他仿佛依舊是那個溫潤的二皇子。
“阿月,怎麼忽而來了。”
他盤膝而坐,桌前隻有一杯發涼的茶水。說起來是皇子,服飾雖樸素,但做工依然考究。
許是準備入睡,慕皓褪去了厚重的外衣,剩下的,是素色打底。
“阿月,坐,這茶我尋了許久,正待你回來喝。”慕皓招呼著她來,洛鳶也沒拘著。
兩人說起來終究是青梅竹馬的情分,關係比起尋常人來說,要好太多。
麵對麵而坐,慕皓端起茶壺,又在洛鳶麵前的茶盞上注下水來,帶著幾分熱氣,氤氳著兩人的視線。
洛鳶下意識的循著慕皓的動作,腦海裡卻在翻湧著原主與慕皓從前的記憶。
“阿澤,這個傷,還是你從前救我留下的。”看著慕皓腕間的燙疤,洛鳶眼底帶出幾分原主的情緒。
心疼又感激。
慕皓也看著,下意識的遮了遮疤痕,似乎不想洛鳶傷心。
“阿月,這是應該的。”他溫聲撫慰,並不在意。可洛鳶卻不以為他正如此刻一般,雲淡風輕。
她又執起茶盞,往慕皓杯中添了些茶水。
纖細如藕斷一般的玉臂袒露,說起來,洛鳶的小臂之上,亦有疤痕,那場火災來得突然,洛鳶八九歲,慕皓也不過十一二,少年幾乎是拚了命才將她救出。
雖不排除慕皓為討將軍府恩情的緣故在,原主從來都很感激慕皓的救助。
“我從來都將這當做我們友情的見證。”
“阿澤。”洛鳶忽而輕喚他的姓名,她就是這般恬靜,直視著眼前人的雙眸。慕皓被她認真的神情所吸引,霎時,也轉而看向她的雙眼。
“你從來都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