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在此地耗時太久,雖說幾人分開,但就在上空漂浮著一個引路的幽藍色火焰,洛鳶亦步亦趨的跟在火焰之後,剛走幾步,眼前景便開始開闊起來。
也有不少的異族開始在她身邊穿梭而去,可對比之下,又有些不同,身懷法力的異族,第一次老老實實全是步行,她心裡不自覺的多了幾分舒暢。
好在是有人陪著走,否則,未免太過無趣。
由於是宴會,所以各異族都裝扮了各族的吉服,洛鳶隻瞥了幾眼,隻覺著繁華入人眼,目不暇接。
但她倒是關注旁人,隻是不曾想,她對於人群而言,已然成了一大亮點。尤其是,她還落了單。
顧清作為這學府的優異學子,尤其是以神族的身份,自然而然也成了這受邀名單之人,他與滄淚也是一同來的,隻是不知那通道究竟是什麼緣故,一旦踏入,便強製著兩人分開了。
所以此刻,顧清也是一人走的。
顧清受滄家的關照,後麵這些年的吃穿用度並不算差,隻是他節省慣了,素來低調。但宴會性質相較於旁得,有所不同。
所以,他也沒有過多的推拒,受下了滄家為他特意所製的吉服,許是平日裡單調慣了,如今這華服,意外顯得少年的身姿愈發俊朗,實在難以忽略。
“顧公子。”遠處輕軟一呼,顧清停下了腳步,不禁停下了腳步,隻是眼前之人,他的腦海裡,卻遲遲沒什麼印象。
但鑒於禮貌,顧清還是耐心的聽著眼前人的發問。
這地很偏,每團神火所指引的方向,並不相同,說起來,兩人這緣分還真是糾纏不清。
這九天上,依舊種著許多神樹,它們或許高大,或許低矮,可不論怎樣,都美得不可方物。
洛鳶走的是一整條林蔭,而顧清所在的位置,還要偏。
但關於她為什麼發現顧清這個問題,她後來也反複想來幾遍,可想來想去,也隻覺著巧合。
顧清被好幾人圍著,可始終覺得身邊是一陣天旋地轉。
也許幾人沒有惡意,可是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實在讓他不太站得住腳。他本是一貫的溫和,可獨身的神,本就孤寂,即便披著溫潤的外殼,內心也是難以言喻的僻靜。
神火繼續往前走去,可洛鳶站在那轉折的橋邊,一頓再頓,似乎一切都是內心的指引。
隔著橋,那邊的風景,洛鳶不知,可想著無事,她還是踏步而上,餘光瞥見神火疑惑的跳躍,秉持著萬物有靈的想法,她耐心回著。
“宴會還早,這景色甚美,我可逛逛?”
一語話畢,那火焰跳了跳,似乎是在思索,可沒過片刻,一下便滅了不少,它往下降了降,跟從著洛鳶的步伐。
微一頷首,以示謝意,隨即,又往那橋邊走去。
剛及橋頂,眼前的風景,便豁然開朗了,除此之前,洛鳶的心情一直都很平靜,可到現在,入目就是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心跳以數十倍速猛漲,帶著幾分心虛,她下意識的轉頭要走。
淮卿!
僵硬的擺動著四肢,洛鳶的腦海裡還在反複播放剛剛的畫麵,可還沒挪動幾步,又被人叫住。
“姑娘,你也是人族?”洛鳶身形頓住,猛一抬頭,霎時就看向了那個叫住自己的本尊。
麵上很快便鎮定了下來,以至於一眼錯落,對麵那人能看見的,隻是一個神情淡漠的女子的罷了。
“是,公子何事?”她頷首回複,雖禮儀得體,卻意外帶出幾分疏遠,身在此處,心卻留在橋後,剛剛想著要逃,現在恨不得站他們中間聽聽究竟是什麼事。
“這宴會地點不知多遠,在下可否與姑娘結伴而行。”話語落在她耳邊,於是她便分了些神去聽,但一語話畢,她又將思緒拉回,終是打量起了眼前人的姿態。
普通的世家公子哥模樣,麵上不顯,可洛鳶打心底的覺著輕浮,工作這麼長時間,若論接觸的人來說,都難以估計,誰心裡藏著幾分心思,她實在很難看不出。
洛鳶不想糾纏,稍撤了幾步,以示拒絕之意。
“我不急著去宴會,怕是耽誤公子的時間。”她話是極圓滑的,隻是那語氣聽來,實在一般,叫任何置身事外之人,都很容易聽出她這語調裡的幾分冷漠。
偏偏對方是個死纏爛打的。
“無事,能陪姑娘逛逛,那便更好不過了。”他恬不知恥的回著,似乎打定了注意,一心一意的想著跟她走。
話畢,洛鳶的笑,愈發顯眼了,但若是忽視她捏緊的拳頭的話,自然能說個你情我願。
最快的方法,是武力解決,可她現在沒有用洛淵的身份,萬事做前,還得三思。
“公子,我已然有了同伴,怕是他不願。”
“他?”那人又笑了起來,對於洛鳶的說辭似乎滿心滿眼的不相信。“姑娘,你拒絕我的方式,還真是直白呢。”
洛鳶撇頭,一閃而過的煩躁好毫不遮掩,她看了看顧清那處,沒來由的就是一陣衝動,邁開步子,她依舊端持禮儀。
淮卿,又勞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