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啟紙被他騙過去了，自己又怎會對這個人的來曆毫無知曉呢，僅憑剛剛的幾招幾式，不難看出洛鳶的實力在這批人族學子屬於佼佼者。

瞳孔收縮，一個篤定的事實逐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洛淵是在藏拙麼？

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滿目猩紅從眼圈上漾出，洛鳶的背影宛如一個陰影揮之不去，青筋冒起，難言的窒息感湧現。

洛鳶並沒有傷他什麼，可從心底湧上的情感還是吞沒了他的大腦。

從此刻開始，他的腦海裡隻剩下唯一一個想法，他想要洛鳶的命。

血液逆流，直衝腦海，他不斷催動著劍的靈力，哪怕以他的骨血滋養，也再所不辭。

“洛鳶！”一聲呼喊傳來，裹挾著難以言喻的穿透力，半分清明，隻一瞬便察覺出身後靈力的波動，她猛一側身。

發尾掀起，那淩厲的氣流堪堪擦過，而又將那烏發齊根斬斷。

來不及心疼原主這一瀉如許的發絲，她提劍閃避，而又生生頓止，後背猛一撞上擂台的圍欄，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感。

她是人族的軀體，脆弱而又渺小，這一撞，幾乎要去了她的半條命。

而剛及抬眼，便察覺出啟紙的不對勁來，明明實力不如自己，又怎麼可能突然偷襲她到自己也發現不了的程度。

隱隱約約的黑線從他身上生長而出，雙目渙散，行動僵硬，整個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可偏偏他手裡提著的劍卻迸發出了難以想象的活力。

就好像啟紙的氣血轉而為劍所用，又好像是啟紙變為了劍的傀儡。

這幅畫麵在洛鳶眼裡的衝擊力難以想象，可奇怪的事，她卻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

“是，寒影！”

此時此刻的啟紙，不正如寒影用惡種之力來同化異族一般麼。隻不過，以寒影之力來創造的傀儡更加真實，但對於啟紙，更偏向於喪失理智的怪物。

沒有人比洛鳶更加了解啟紙的現狀，故而她愈發篤定啟紙的異常。他完全失了心智，隻知道一味的戰鬥，這莫名的相似之處，不能排除反派的嫌疑。

刀劍相接，火光濺起，洛鳶力量不夠，被生生逼退幾步。

速速將那份漫不經心褪去，洛鳶緊盯著啟紙，嚴陣以待。

今日若不能贏，依舊會將生命投注，擂台一旦開始，便沒有暫停的方法，這是規則，也是她的命數。

眼底火光躍動，她再次將掌心割開，以此來喚起斬翎的配合。

她不能輸，也不會輸。

麵色肅整，她提劍向前，沒有絲毫的畏懼與慌亂。

而至於台下的境況如何，洛鳶確實無暇顧及，以至於剛剛那個提醒的聲音是那般熟悉，她也不曾察覺出。

顧清滿目憂思，緊盯擂台之上，而每當視線裡那個那瘦小的身影被擊退，他都不免自責愧疚。

為何他沒有提前製止。

他明明可以救下她的。

空間撕裂的術法在空中消散而去，顧清明明就站在一步之外的距離，可偏偏，他卻隻能怔愣的看著。

“夫子，啟紙怎麼突然這樣了，你快想辦法幫幫洛學子。”陸一焦急的率先打破沉默，明明眼瞧著洛鳶就要贏了，怎麼啟紙突然就像瘋了一般。

明眼人都能看出，洛學子此刻落了下風，而此刻啟紙的狀態也很是不對，若說剛剛若隻是尋仇，那現在便是要索命了。

“擂台之上忽視所有的天地法則。”顧清開口，先一步夫子回答。可話說著，視線卻依舊停留於洛鳶之上。

半米的距離，洛鳶蜷縮著身子就躺倒在他麵前，可伸出手來，指尖卻隻有一片虛無。

她在另一個空間裡，而他卻什麼也幫不上。

兩人將視線送來，陸一絕望，而夫子卻不禁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