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吵架(2 / 2)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少年落寞的扯起唇角,身影惆悵。

洛鳶呆滯的抬眼看他,良久,隻是無聲垂頭,將自己的腦袋死死埋進了淮卿的胸膛,撲麵而來熱氣包圍了她,即便奔波多日,他身上也沒有一絲異味,反倒香的清冽。

她無賴的蹭著眼淚,不知究竟該如何編造理由去哄他離開。

她已經,沒有一點辦法了。

淮卿默默看著女孩的靠近,終是將手牢牢圈住了她的身體,而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彼此清醒,卻不得不放手一搏。

在洛鳶看不見的地方,淮卿眸色閃動,表情掙紮,體內洶湧的力量無數次想要破開禁錮,取而代之,但他不願將這機會讓出,所以隻是一再忍耐,一再克製。

顧清,終於還是能看見一切了。

”我們回去,好不好?”

不知過去多久,淮卿體內的神力波動才徹底消退,而抬眼看天,也早已沒有了剛才的絢爛華光。

他溫著聲,好聲好氣的哄著洛鳶,感受著懷裡人的力量和溫度,早已篤定她精疲力儘的這個事實。

“好。”洛鳶哭啞了嗓子,小貓似的低低回著,惹得淮卿不禁失笑。

轉過身,幾乎沒等那人的猶豫,淮卿就托著洛鳶環上自己的雙頸,將她穩穩背起。

“我……”

洛鳶心下一緊,本能的抗拒著要下來,可身下那人仿佛是預判了她的動作,托住她的力氣卻不足以讓她掙脫開,而當洛鳶意識到這一切後,她也沒有繼續反抗,剛剛的聲嘶力竭,足以耗儘她所有的力氣。

少年的身形健壯,氣力也大,洛鳶伏在他背上,實在沒有任何不安心的地方,放棄掙紮,隻是老老實實的靠著淮卿,漸漸的,洛鳶將頭埋的更緊了。

雙眸是水洗過一般的澄澈,而麵上也泛起紅暈,久久不散,陣陣燥熱從身體中湧現,洛鳶既羞愧又無奈。

離異性這樣近的瞬間,幾乎是從未有過的。

尤其是淮卿,他曾經還明明白白的向自己宣誓過愛意。

“所以你會走嗎?”洛鳶悶聲問著。

“不會讓你一個人承受一切。”淮卿回。

“如果我絕對安全呢?”洛鳶不死心。

“鳶鳶~”淮卿笑了,麵色收斂,愈發邪性了起來。

“你真的不懂我想陪伴的心情麼,與安不安全的無關。”他半是調侃的回,態度驟變。

既不是偽裝成侍衛時的冷漠,也不是剛剛哄勸的溫柔,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天,那個洛鳶出嫁的日子。

“不懂,我不問了。”洛鳶倉促的暫停了這個話題,將頭撇開一旁。幾分焦急,幾分心虛。

她不想談,也不想回應什麼,這一切本是意外,也並非順遂她心意,所以於彼此而言,這應該算是一件壞事。

兩情相悅是難得的緣分,隻可惜在錯誤的時間地點發生,便注定了兩人的悲劇。

洛鳶是個成年人了,她有著辨彆現實與虛幻的能力,也不會讓自己一味沉溺在甜蜜的陷阱裡,不論在異世發生什麼,其實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場夢,她走不到結尾,也難以回味。

畢竟係統曾經明明白白的說過,無論她是死亡亦或是新生,異世的記憶統統都會被消除。

既然她什麼都留不住,又怎麼會奢望什麼呢。

畢竟在活著見到爸爸媽媽這件事麵前,洛鳶覺得自己可以舍棄很多不必要的事,連著她對顧清的悸動也不例外。

看,這其實也是薄情的好處不是麼,至少她可以坦蕩的做些傷人的事,可即便洛鳶如此豁達的說服自己,可內心難道就能輕易的放下麼。

沒人知道。

但自從淮卿將洛鳶抱回去那天,她就再也沒有驅趕過他的離開,既沒有回應,也沒有疏遠。這是淮卿自己的選擇,她製止不了,便隻能放任。

摩鑒派來的殺手很果斷,暗殺城主當日,幾乎是一擊斃命,回天乏術。同日夜裡,城主府就掛上了白幔和白燈籠。

洛鳶作為居於城主府的外客,自然也去參加了葬禮,因為打仗的緣故,儀式什麼的都很簡單,就連遠在城外的親人朋友也不曾傳達,可即便堂內隻站了那麼稀稀拉拉的幾人,可四周仍舊被那悲傷的氛圍所死死遮蓋著。

白燭搖曳,各自泣不成聲。

尤其是夫人,下午明明才昏了去,夜裡紮了幾針,又不得不振作精神來麵對丈夫的死。

淚怕是已經乾涸了,洛鳶隻瞧見那個身影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空洞又無助。

而所有的不幸,恰好發生在她的麵前。

洛鳶就站在門外,與外客一起,她甚至於沒有勇氣上前去安慰夫人一兩句,仿佛在這個瞬間,什麼樣的話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