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洛鳶也成了他所珍視的人,她是人族,是這世上最為孱弱短壽的族類,所以他必須低調行事,如若有一個不慎,自己都會害了她。
可在這種限度的拉扯中,他仍然期待洛鳶憑借自己的力量去改變局勢,去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這是她的幸福,同樣也會讓他快樂。
若是從前,淮卿大概會狂妄的包攬所有,打著為洛鳶好的名義去做些他所喜歡的事,可自從分離出顧清之後,他卻在這世間裡學會了太多,他有著最為正常的人際關係,能體貼旁人敏感焦灼的內心。
這是顧清傳授於他的,淮卿自然毫不推諉的全部接受。
淮卿的順從,反倒讓洛鳶一愣,可思定,她卻隻是笑著。
“出去吧,黃昏時城主府外見。”
“好。”
兩人分開後,不斷的加快探查城主府的速度,祈求除了書房,還有旁的地方可以讓他們發現什麼。
洛鳶本是不報希望的,直到她無意間闖進了城主夫人的院落,看到了裡間昏暗的臥房內,懸掛著一幅她無比熟悉的畫像。
手握著窗框,她半蹲於窗沿,明明一開始隻是想觀望幾眼,可當她發現這幅畫像時,卻叫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移開腳步。
屏住呼吸,洛鳶輕手輕腳的從窗外翻進臥房中,微弱的光線從兩窗的縫隙裡透進來,空氣裡漂浮著灰塵,映照成波光粼粼的海水卷攜著蜉蝣。
放輕腳步,洛鳶慢慢上前,她下意識的吞咽口水,卻在真切看清那人的模樣時心驚不已。
這一切不外乎那副畫像裡的人,是她一直惦念,卻從未設想過的身份。
寒影……
本不該是他,也不能是他。
這是人族,是億國,更是焰城。但不論這個地方意味著什麼,都不該與寒影有關係。
摩鑒清剿了城主府,那他有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幅特殊的畫像,又或者說,這幅畫像本與他的到來有關。
兩人同在一學府,不是沒有可能認識彼此。也有可能是摩鑒察覺到了自己與寒影的關係,所以才會描出這幅畫像來。
明明有很多的可能,但洛鳶偏偏在這種時候想起了寒影另一個特殊又可怕的身份,她長久的忽視,以至於遺忘了一切。
寒影,是反派。
這不怪洛鳶胡思亂想,可寒影是她的攻略對象,所有關於他的事,洛鳶都很在意。
沒有擅自動那副畫像,洛鳶握緊了身側的小刀,一步一步向著那片漆黑幽境深入。
臥房深處的書案上,堆疊著成山的書籍,無從下手,所以她隻是隨意的拿了幾本,又快步向著窗邊靠去。
當傾斜的陽光打在燙金的封麵之上,洛鳶開始逐漸看清了書名。
“魔族血召術”
“血召術的使用。”
“魔族的天賦史。”
……
洛鳶隻是潦草的翻開了幾本,可看到的越多,便越害怕。
“魔族,寒影。”洛鳶動了動口型,卻沒有發出聲音。可在下一秒,卻渾身發怵。
“看夠了?”一道女聲從身後傳來,與此同時,洛鳶能明顯的感覺出一道冰涼鋒利的劍刃抵在了她的脖頸之上,再進一分,都會要了她的命。
這樣詭異的行跡和實力,絕不可能是人族。
洛鳶知道自己打不過,也逃不開了。在一瞬間,她將所有的事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到最後,也隻是將手垂落。
“這是人族,我出現在這的所有原因,隻不過是正常的交鋒與探查。”洛鳶回答。
“我不在意,準備死吧。”那人不屑,連與洛鳶掰扯兩句的想法也沒有。
將魔力凝結,那人一邊割破洛鳶的脖頸,一邊束縛著洛鳶轉身。
幾乎是同時,鮮血就噴濺了出來,她口裡念起晦澀的咒語,將墨水般漆黑的力量向著洛鳶的脖頸之處灌注。
這套儀式很簡單,她也愈發得心應手了,可當洛鳶的麵容呈現在她的眼前時,她卻不自覺的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