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懸殊的較量,若非主將心智過人,一般難以抵擋,對於億國的敗績,其實他早有預料,所以才在這焰城穩坐。
隻可惜他們想要的,卻並非隻是這麼一場勝利。若非如此,他也不必派去如此龐大的兵力,不過他並不擔心結果,因為魔族的加入,其實早已注定了這場戰役的結局。
洛鳶,你這次,又想用什麼辦法來挽回這一切。
翻牆出去前,洛鳶甩開了所有跟在身後的侍衛,可當四下無人,那種莫名的空虛感又再度襲來,使她從心底而為之震顫。
她沒有停下腳步,仿佛隻要一刻不離開此地,她都會被腐蝕殆儘,可縱然她一直跑,一直跑,卻遠遠不能逃離開這片空曠寂靜的街道。
洛鳶畢竟是人族,即便大腦一直分泌著物質催促她不知疲倦的向前,可身體的本能卻還是會酸脹和疲倦。
呼吸愈發急促,手腳也如灌了鉛一般的沉重,洛鳶早已堅持不住,但礙於魔氣的蠱惑,她卻隻知道遠離。
焰城偌大,如若沒有馬匹的腳程,洛鳶遲早會累死在這種奔波的過程中。
她暢跑於空氣裡,但洛鳶卻覺著自己仿佛溺水了一般,無法呼吸,動作也不再自如。
直到,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偏不倚的從洛鳶正前方的牆頭翻出,褪去那質樸的黑衣,少年的身姿清亮,惹眼異常。
她明明沒有記憶了,但在看到這個人的同時,生理性酸澀的淚水還是一泄如注。
淮卿沒有猶豫,幾乎是同時,就緊緊抱住了洛鳶踉蹌的身影,心下卻是難以言說的自責。
他們本來約好見麵的地點,並不是這裡。
洛鳶被少年有力的臂膀所禁錮,動彈不得,可手卻抑製不住的舉起,向著城門的方向無力抓握。
青筋突起,洛鳶汗流不止,仿佛水裡撈出一般的狼狽,如此陌生怪異的模樣,淮卿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
從幻化消失的臉和身形到生生被割破的脖頸,還有衣衫處殘留的血漬,無不昭示著洛鳶曾受過的折磨。
幾乎是同時,就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從淮卿的身體內翻湧而上,戾氣積攢,他想要去報複,可再次垂眼看向懷中人,顧清的意識卻清楚的提醒著他現在不是時候。
咬緊牙關,他再沒往後看一眼,隻是穩穩的將洛鳶抱住,心念神動,他帶著洛鳶瞬移著向她指引的方向靠近。
距離的瞬間拉近,將洛鳶腦海中被人生生係上的緊繃細線瞬間解開,在空間變幻的那幾秒裡,她自然而然的昏了過去。
依托神力的加持,幾個眨眼的瞬間,兩人就到了焰城城門外,離開了焰城的範圍,魔氣瞬間消散,那些壓抑囚困的記憶終於如潮水一般湧來,除此以外,還有係統所複製的,也按部就班的排列好,將那些他們苦苦隱匿的辛秘訴諸。
這樣的衝擊,讓洛鳶再次醒來。
她很疲憊,可當她得知了那些事時,卻無論如何不能放任自己的睡去。
魔族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洛鳶想不通,隻是書封的那幾個大字反反複複的在她腦海中湧現。
“血咒術,魔族的術法,什麼意思,又用在什麼地方?”洛鳶一竅不通,可當她知道那人認識寒影,而寒影存在的所有意義和象征性,都與惡種脫不了乾係。
是他們發現了什麼嗎?寒影的身份,亦或是其源自惡種的特殊能力。
洛鳶想不通了,可任憑誰來看,都不會以為這是件好事。
“顧清,你說這城裡還有很多人,我們進去住一夜吧。”她問,掙紮著從顧清的懷抱裡下來。
淮卿沒有製止,隻是將動作放緩。
他有太多的話想問,可當洛鳶提出這個問題之後,他反而噎住了,不知該如何去回答。
“城中已經不安全了。”他規勸。
洛鳶:“這麼多人,他們未必知道我們在哪。”
淮卿:“若隻有人族,確實很難。”
黯下眸子,淮卿在暗夜裡直視洛鳶。兩人對視,幾乎是看透了彼此的意思。
“魔族在,直接向神族舉報可以麼?”洛鳶問。“若是成功,漠兵大概率就撤退了,我們可以不打這場仗。”話說著,她莫名多了幾分期盼。
她不知道魔族此時出現在這究竟有什麼樣的目的和原因,可直覺告訴她,也許就是在與摩鑒勾結。
“神族一直努力促進各異族和諧,若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恐怕不會出手。”淮卿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