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襄現在很想開口說人話罵人,也想變成人形給他個左勾拳右勾拳三八婦女拳。
奈何隻是想想罷了,如果現在他真的忽然變成人,指不定要把李春遊嚇個半死。
但這也不意味著桃襄會妥協!
四隻肉乎乎的小腿上毛發濕漉漉,他非常不自量力地用爪子蹬衣服,妄想從“雞肉卷”裡掙脫出來,嘴上“嗷嗚嗷嗚”地抗議。
“我可是你救命恩人誒,不對我好一點?”李春遊將半臂長的小土狗連著衣服摟進懷裡,濕答答的頭發往下淌著水珠,砸進桃襄黑漆漆的圓眼睛中。
桃襄掙紮累了,本來就討厭遊泳的他更是被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反抗沒有用便開始擺爛,直直躺在李春遊溫暖的臂彎中放空。
而他內心想的是儘力往下壓,重死你,壞蛋!
“睡著了?”李春遊討狗嫌地撓了撓桃襄的耳朵,桃襄哼唧唧地將耳朵貼在腦袋上,順便還擋上了眼睛。
真是眼不見心不煩,討厭死了!
李春遊聳了聳肩,將手臂收得更緊了。
桃襄不敢睡著,但他困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金手指的緣故,在夢中做的夢都是香噴噴的美食。
烤雞腿跟小人似的圍著他跳舞,他苦惱得糾結先吃哪一個。
直到——
“咯吱!”
漫天飛舞的細灰霧蒙蒙,猝不及防撲進了桃襄濕漉漉的鼻頭中。他打了個哈欠,見李春遊把他抗在肩膀上,雙手用力推開唯一一扇窗戶,而窗戶正對的,是亂葬崗。
桃襄:“……”
李春遊仿佛知道他要問些什麼,將小狗身上的衣服解開,順手給他擦著一縷一縷的毛發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裡,看墳堆兒的被房子,沒人敢來。”
那我也不敢來啊大哥!
桃襄瞥了眼門縫準備逃跑,就在左前爪子移動的一刹那,李春遊的麵孔忽然在他瞳孔中無限放大。
他雙手穿過桃襄腋下,將小狗舉在自己眼前,俊美的麵龐一覽無餘。
但此時,李春遊眼神變得淩厲道:“你個小肥狗上次差點被吃的經曆還記得不?”
“汪汪!”
廢話,嚇死狗了,當然記得。
想起了可怕的事情桃襄自然害怕,呈現在小狗的身上便是耳朵尾巴無精打采地耷拉,表情委屈巴巴。
李春遊慢條斯理道:“所以你要是往外跑,會被再次抓住,我也保護不了你。”
說起保護他,桃襄才想起來李春遊身上的傷如何了。不過此刻李春遊身上被深褐色的麻衣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小節腳踝和半個手臂。
但看著這麼有精力應該是沒啥事了。
李老頭還真是親爹,竟然短短幾日就恢複了。
“所以你老老實實在這個破地兒待著,不許見任何人,我每天傍晚來看你。”
李春遊把他放在桌麵上,用手揉了兩把桃襄的狗頭,已經乾得差不多了。
“汪汪汪!嗚嗚!”
本是無意義的幾聲嚎叫,在李春遊聽來卻變了味兒。
黑白分明的眼眸形似桃花,眼尾狹長,他眯了眯道:“你不願意?”
桃襄頭頂三個問號,這人難道能聽懂狗語嗎?而且他為啥要跟狗說這麼長時間的話啊,他是覺得狗能聽懂?
桃襄懶得理他,但又不想跟神經病似的李春遊糾纏,便伸出了厚實的狗爪子,用巧克力色的肉墊拍了兩下他胳膊,示意:大兄弟你走吧話太多了。
李春遊見桃襄沒了逃跑的意思,於是放下心來,盤腿坐在枯黃的草堆上,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小狗的一舉一動,仿佛在凝視著一件藝術品。
桃襄被盯得發毛,這人怎麼越看越像變態啊!
一隻狗有什麼好看的?
李春遊好似想到什麼,二話不說起身扯開了小狗的後腿,桃襄隻覺得身後一涼,羞恥感爆棚!
“嗷嗚!”
啊啊啊我要咬死你死變態!
他惱羞成怒地抱著李春遊手指啃,小乳牙使出了十乘十的力氣才留下一個牙印。
“嗯,還是男生。”李春遊痞笑道。
還是男生什麼意思?
桃襄發愣的間隙,李春遊伸出食指與大拇指彈了他個腦崩兒,起身伸伸懶腰走了,還順手鎖上了門。
“可惡的臭小子!”
確認腳步走遠後桃襄火速便回人形,呲牙咧嘴地把自己的毛…哦不,頭發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