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襄呆愣了幾秒，頓時生氣地朝他“嗷嗚嗷嗚”地叫了起來，四爪不斷拍打著小水花揚在李春遊臉上。

李春遊惡作劇得逞，歡快地笑了起來，一手撈著小土狗的身體另一手細細地為它搓毛：“好好好，不吃不吃，等養肥點再說。”

桃襄覺得每當自己是旺財形態時都要受欺負，越想越氣，等變成人形後要好好地……

下半句話還沒想完，視野就忽地變高，抵在他胸膛上的小狗爪變成修長的五指，繼而見李春遊笑容滯在臉上，二人連帶著木桶忽地朝後倒去。

“當心！”

桃襄眉毛抽搐兩下，自己不小心蹦出了“變成人形”幾個字，就忽地變化了形態。

溫水撒了一地，將乾硬的土地都浸濕。因為木桶倒向後方，所以剛好呈他壓在李春遊身上的姿勢，電光石火間桃襄用手墊向了李春遊的後腦勺，李春遊也迅速護著他腰身，二人像光溜溜的八爪魚似的抱在一起。

“……”

“……”

桃襄率先笑出聲，眉眼都彎成了新月，光潔的肩膀一聳一聳，清脆的笑聲在空蕩的房屋中回蕩。

李春遊不知道這傻子洗澡水都潑了有什麼值得樂的。

但看著桃襄也不知不覺破功，他笑得實在太好笑了。

“兩個笨蛋！”桃襄眸子清澈透亮，倒映出李春遊的麵孔。

“錯了，是一個笨蛋和一個大笨蛋。”李春遊麵不改色道。

桃襄笑夠了才記起來要從李春遊身上爬起來，剛爬出浴桶的一半就被絆了一腳，再加上浴桶的滾動，倒成了他躺在地上、李春遊雙臂撐在桃襄身上的姿勢了。

桃襄還沒有感受到危機，仍舊跟傻子似的笑嘻嘻地去戳李春遊臉龐：“大笨蛋要乾什麼？”

誰是大笨蛋還不一定，李春遊這樣想。

從他錮住桃襄時，體內就分泌出了一股危險的信號。這股信號讓李春遊口乾舌燥，即使身上水跡未乾，他也絲毫感受不到冷意，反而宛如置身在烈火。

李春遊眼簾下垂，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打量著桃襄，反複是在看著自己的獵物，舔了舔嘴唇。

“好了快起來，我要給你看個驚喜。”桃襄愉悅道，濃黑的眉睫還帶著水珠，因為方才泡澡的緣故臉上還殘留著紅暈，仿佛真是一個白裡透紅的桃子。

咬下去會不會甜呢？

李春遊聽見自己聲音低沉道：“什麼驚喜？”

“就是……”桃襄剛興奮地蹦出兩個字，就發覺李春遊好像不太對勁。水珠順著碎發往下滴答著水珠，掩蓋住的眸子顏色變深，仿佛在努力壓製著一股熾熱，碰在一起的肌膚發燙，但表情還是風輕雲淡的微笑。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桃襄腦子忽地卡殼，李春遊的喉結滾動頻率變快，就像獅子看到食物時分泌過多的唾液，他傻傻地想難道李春遊也要獸化了嗎？

李春遊體內的血液已經沸騰，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神溫柔到可怕，伸出手無意地滑過桃襄的嘴唇道：“什麼驚喜啊？”

“就是，就是我準備播種些好養活的種子，結果期更短……”桃襄說不下去了，李春遊分明沒有認真聽他講話，眼神態度跟逗他玩似的。

“桃襄，”李春遊忽地開口，聲音染上了些不可名狀的情愫：“你還記得我嗎？”

“啊，你不是李春遊嗎？”桃襄覺得莫名其妙。

“我隻是李春遊？”聽到這個回答後他不住想笑，某些記憶如同碎片排山倒海掠過眼前，但僅僅隻是一閃而過。

我是你最親密的人，我曾與你共赴巫山，也曾同生同死，最重要的是我們是彼此的唯一。

李春遊把這些話嚼碎咽了下去，全部吞進肚子裡。

桃襄眨了眨眼睛，黑白清澈如同點漆，他輕聲道：“你眼圈紅了。”

“熱的。”李春遊突然很惱火，從桶中爬出來後胡亂地擦了兩下穿上衣服就要出去。桃襄被噎了一下，李春遊的情緒跟神經病似的一會哭一會笑。

他跨步上前拽住了李春遊胳膊，皺眉道：“到底怎麼了，有話直說。”

“……”

桃襄拿出自己百分之二百的耐心，像教導小孩子般諄諄教導：“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不要亂發脾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李春遊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回頭道：“放手，我要出去。”

“不放！”他學著李春遊的語氣欠打道。

在某一刻李春遊實在忍到了極點，他扭過頭惡狠狠地說：“不要跟我拉拉扯扯，我是斷袖小心當場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