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晚錆早早的就醒了,他想起昨天晚上什麼都沒乾,不由得緊張起來。五點半,應該還來得及做頓早飯。白晚錆打開冰箱,卻發現冷藏室裡,凍著幾罐雞尾酒,還有幾瓶礦泉水。總不能做水酒湯吧?白晚錆不信邪,拉開了冷凍櫃,滿滿的都是雪糕,不見丁點兒葷腥。
什麼都沒有,他怎麼做飯啊?七點上課,現在出去買應該來到及。白晚錆低頭看了看睡衣,咬著牙往門口走去。他的手還沒碰到把手,就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怎麼起那麼早?”
白晚錆轉身,看見昏暗的房間內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似乎在揉眼睛。他把人給吵醒了,白晚錆又驚又怕,聲音都打著哆嗦:“我,我去買早飯。”
“著什麼急啊,等會兒下去早餐店吃。”
去早餐店?可是冷潤喬雇他,不就是做飯打掃的嗎?要是去早餐店,還要他乾什麼?白晚錆不想被他當做一無用處的人:“可是……”
本來消耗了大量的信息素,冷潤喬應該睡得死沉,但是他今夜輾轉反側,就是入不了夢。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窸窸窣窣的流水聲吵醒。他睜開眼,認命般歎了口氣,想看看白晚錆到底要做什麼。他聽見冰箱打開又關上,緊接著就沒聲了。冷潤喬這才走了出來,正巧逮住要溜出門的人。
把他吵醒就算了,還不聽他的話,冷潤喬的語氣變得不容置喙:“沒什麼可是,抓緊回去睡覺。”
真是奇了怪了,他這次剛沾上枕頭,就進入了夢鄉。白晚錆已經清醒了,他貓著身子移到次臥,拉開窗簾。
清晨的陽光已經很刺眼了,驟然照在白晚錆臉上,激地人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眼睛已經適應了強光。這裡是八樓,透過窗戶能看到的隻是一棟接一棟的樓房,好在防盜窗上放著不少綠植,讓他的心也變得鮮活起來。於是白晚錆上前,推開窗,伸著懶腰去嗅新鮮的空氣,去聽嘰嘰喳喳的鳥鳴。緊繃的肌肉鬆懈下來,白晚錆懶懶靠在窗台上,想,他好久沒有這樣毫無負擔地欣賞晨曦了。
他就這麼呆呆地站著,放空看向窗外的一切,一站就是半小時。
“收拾收拾,準備去吃早飯。”門被扣響。
白晚錆打開門,入目便是一套紅色的校服,正躺在沙發上。他有些羞愧地走過去,捏起衣服就要跑回房間。儘管已經調動了全身的肌肉,卻還是晚了一步,身後傳來嘲弄的聲音:
“下次記得,彆睡那麼早,還得讓我給你洗衣服。”
白晚錆迅速換好衣服,重新背起書包,往外走。邊走邊想,冷潤喬真的挺好的,如果他是個啞巴就更好了。或許是在暗中議論人不好,冷潤喬又出聲了:
“乾嘛呢,快點兒走啊,一會兒遲到了。”
白晚錆隻能加快速度,緊緊跟在他身後。他們來到一家生意紅火的早餐店,幾乎坐滿了他們學校的學生。真沒想到,冷潤喬這個事兒事兒的少爺竟然願意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吃飯。沒一會兒,冷潤喬真就很貼地氣地端著一籠包子找到了一個空桌。他趕緊跟了過去。一抬頭,正瞅見冷潤喬嫌棄的眼。白晚錆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
“你那個破書包,抓緊換了吧,醜死了。”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觀察明白了,早餐店的桌椅都掉漆了,冷潤喬都願意坐,怎麼一看他書包就跟受不了了似的。況且,他的書包好好的,隻是舊了些,依舊是完好無損的。
冷潤喬盯著他,看著他瞅瞅桌子,又瞥瞥破書包,跟他對上的時候,眼裡明明就寫著不服氣。大少爺肆無忌憚了這麼些年,懟過不少的人,同意也好,憤怒也罷,總能得到回應。就他什麼也不說,也不知道在跟誰較勁兒。想生氣又不敢,想藏事兒又藏不住,真是笨拙的可愛。他夾了個包子,一口咬掉三分之二,含糊地勸:“快點吃吧,一會兒就都被我吃完了。”
於是白晚錆就去數籠屜裡的包子,大的小的加起來有十個。大的以手機長邊為直徑,除去冷潤喬筷子中的,籠屜裡還有兩個,他連一個都吃不完。小的應該是灌湯包,像是給他吃的。白晚錆想了又想,終於顫抖著下筷,他也顧不得仔細品味其中絕妙滋味,迅速塞了六個,而後擱下了筷子。
“你就吃這點兒?”早早就吃完了三個肉包子的冷潤喬吃驚道。
白晚錆點點頭,冷潤喬就將最後兩個包子也掃進了胃中,看得白晚錆眼睛都瞪圓了。他也震驚啊,冷潤喬怎麼跟個飯桶似的?
他們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小眼才率先移開,“快走了,還有十分鐘。”
到了中午,白晚錆想問冷潤喬是不是要回家吃,結果一下課冷潤喬就跑沒影了,放學的時候,第一個衝向食堂的就是他。真的有那麼餓麼?吃了那麼多,中午竟然還能吃得下飯。他匪夷所思地被班長從皓拽去了食堂,味同嚼蠟地吃完了午飯。
傍晚,快要吃晚飯了,這下他能大展身手了吧。白晚錆興高采烈地往居民樓走去,冷不丁被人拍了肩膀:“走,今晚路狗請客,咱們去搓一頓。”
坐在座位上等飯的白晚錆悲催地想,白瞎了他一整天的腦細胞了。平生所學在他腦海中轉個遍,他終於想好了要做什麼,卻沒人給他機會做了。更煩的是,那兩人飯也不好好吃,嘰嘰呱呱的說著話。
“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去你家蹭飯了?”路時清突然湊近。
“不行!”冷潤喬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他是我保姆,你想吃,那是另外的價錢。”
“沒問題,正好我也不喜歡打掃衛生。”
這是在炫耀他有了個保姆,還是幫他另找了一份活計?白晚錆覺得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果然,冷潤喬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就算了吧。”趁著路時清發蒙的空檔,他搶過最後一片無骨魚:“你說乾媽要是知道你隨隨便便就讓Omega進你屋子,她會怎麼想?”
他們倆都是Alpha,為什麼他不能進路時清的房子,卻可以在冷潤喬家裡住下?不會是,冷潤喬有什麼隱疾……吧?白晚錆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為了不讓冷潤喬封他口,他隻能低著頭裝作什麼都沒聽到,悶頭往嘴裡送東西,把自己撐著了也不肯停下。
“等會兒去超市買點東西,你去不去?”
路時清扒乾淨最後一口米,“不去,我昨天剛從家裡帶回來一堆零食。”
“吃飽了沒?咱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