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柿子 “噓,睡覺。”(1 / 2)

攀援[ABO] 丨一丨 4701 字 11個月前

和白晚錆想的不一樣,先醒來的是冷潤喬。

感覺到懷中的溫熱,冷潤喬僵硬地用沒麻的手去夠床頭的手機,趕在時間沒到之前關了鬨鈴。曆經一夜時間,白晚錆已經從背靠著他睡變成了拱進他懷中,還把他的右胳膊壓麻了。此情此景要是被張安陸看見了,準得拖著他們倆去民政局領結婚證。

冷潤喬無聲笑笑,低頭觀察白晚錆的睡顏。濃密粗長的睫毛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顫動,冷潤喬沒忍住,把左手手心放了過去,弄得他心也癢癢的,支使他得到更多的觸碰。於是,白晚錆軟軟的臉頰被他摁進去一個小坑。真是,比棉花糖的手感還要好。目光上移,眼底下的青烏較之昨天淡了一些,水腫也消失了。冷潤喬蜷起手指,用沒有繭子的手背緩緩掃過,仿佛這樣,就能抹掉他所有的恐懼。

睡夢中的白晚錆確實是沒有感到恐懼的,他被山樟木味兒包裹著,仿若置身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他夢到一陣花雨,間或有葉子落下,砸到他臉上。他躲閃不及,窘態落入身後的冷潤喬眼中,不加掩飾地嘲笑聲響了起來。於是,他轉身去拽冷潤喬的手,將人拉倒花瓣雨之中,開心地跳著舞。跳累了,和他對視了一眼的冷潤喬躺在地上,他就不客氣地枕在冷潤喬身上。他美了一陣,猛地睡到了厚厚的花毯上,冷潤喬的手則墊在他頭下。他的臉熱起來,很快被滾燙的鼻息燙的全身發熱……

雲雨之後,冷潤喬卻消失了,花雨變成了雪花,周圍變得寒冷起來,急得他睜開了眼。身邊已經沒了冷潤喬的蹤影,被子更是變得冰涼。

白晚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可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不吃午飯了呢。”

白晚錆深吸一口氣,逐漸找回了神誌,可是他又開始發愁了。冷潤喬起得早,是不是看到了他貼過來?如果真的看到了,冷潤喬會怎麼想呢……

他渾渾噩噩地穿衣洗漱,仿若丟了三魂七魄,吃飯也提不起興致,看也不敢看冷潤喬一眼。好在冷潤喬忙著處理玉米瓤,也沒空理他。

白晝很快就來到末尾,他看著冷潤喬爬上平房收玉米粒,趁著他還沒下來,轉身進了房間。

“出去玩,你去嗎?”

“……你去吧……”白晚錆把自己藏到衣櫃後。

冷潤喬並未理會他的拒絕,反而進屋推著他往外走:“臉耷拉著一天了,我帶你出去玩點開心的。”

“什麼?”

“跟我出來就知道了。”

夜幕替代天光,伴著涼爽的風,冷潤喬拽著他的手腕,走進樹林。樹枝被踩斷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鑽入他的耳朵,這時候蛐蛐的叫聲就顯得詭異非常。他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驚起了一隻鳥,撲騰的翅膀的聲音為夜晚加上恐怖的特效。

白晚錆微微晃動胳膊,小聲道:“我有點怕黑,你,走慢點……”

他已經走得夠慢了,白晚錆居然還跟不上?不過冷潤喬沒有嘲笑,而是停下,蹲下了身子:“過來,我背你。”

白晚錆也不客氣,下一秒,他的視線拔高。冷潤喬單手撐著他的腿,從兜裡掏出手機,遞到他手上。手電筒的光亮使他看清了地上的東西,隻是一些枯枝殘葉。慢慢的,地上的覆蓋物消失了,他們到了一條路上。沿著土路一直往前走,周圍皆是光禿禿的田地,冷潤喬偷偷摸摸地來到一處小屋旁。小屋黑漆漆的,還設在田地中央,像是沒有電的樣子。他們為什麼要來這兒?白晚錆問:“這是哪?”

“看到前麵那棵樹了沒?”冷潤喬一邊將他放下一邊介紹:“那是老癩頭種的柿子樹,我記事兒起就在了,那上麵的柿子可好吃了。”

手電筒的光下,並不能看全柿子樹的全貌,可想而知,這棵樹得有多大。他們大晚上來到這兒,總不能是去小房子裡找刺激的吧,白晚錆肯定問道:“你要偷柿子?”

“對啊。”

白晚錆皺起眉頭:“你怎麼能做這麼不道德的事兒?!”

冷潤喬關掉手電筒,順勢捂住他的嘴:“小點聲,彆讓老癩頭聽到了。”

白晚錆眨眨眼,表示自己不會再喊了。等到嘴上的手掌撤掉了之後,他才小聲道:“冷潤喬,你彆偷,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吃柿子。”

“這麼大棵樹,一年結的柿子根本吃不完,回回都勻給村裡人,我不偷就浪費了。”

他說完就往柿子樹走去,雙手扒住樹枝,用力一蹬,人就上了樹。白晚錆害怕他跌下來,趕忙打開手電筒給他照亮。冷潤喬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紅色塑料袋,撿著近的摘了三個。白晚錆一邊佩服他的迅速,一邊又譴責他這種行為。他內心煎熬著,還要給他放風。精神高度緊張的白晚錆餘光瞥到小木屋裡亮起來光,他往前靠了靠,小聲喊道:“冷潤喬……”

“哪個孫子!又來偷我柿子!”渾厚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似乎還有鞋與地麵摩擦的聲音。

“快跑!”

冷潤喬跳下樹,拉起他的手往回跑。

進了樹林,白晚錆深一腳淺一腳的,他害怕自己不熟悉地形從而踩進坑裡,害冷潤喬被抓住,他喘著粗氣道:“我看不清!”

冷潤喬立刻停下,蹲在他麵前:“我背你。”

和剛才不一樣,這次冷潤喬是用手心抓住的他,抓的緊緊的,就怕把人顛掉了。同樣,他的手臂也緊緊環住冷潤喬的脖子。

金秋的夜風涼爽清新,隨著冷潤喬的動作撲麵而來,引著他心中的星星之火熊熊燃燒。盛大的火勢炙烤得他除了身邊的人再也不能注意其他,他放聲笑了起來。

出了樹林,萬家燈火映入眼簾,因為跑動而溢出的山樟木味兒和他的木香花味兒交纏在一起,仿佛他們也該是那萬家燈火中的一員。

院子外,白晚錆提著紅色塑料袋站立,冷潤喬手則撐在腿上喘粗氣。緩過氣之後,他直起身,問:“怎麼樣,開心嗎?”

“嗯!開心!”暖黃的燈光下,白晚錆的眼睛亮晶晶的,“但是你要記得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