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估計就是用最無辜的語氣說最狠的話,冷潤喬無奈一笑:“我可是富二代,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知道他不是真的偷東西,白晚錆心情就更好了,“累嗎?”
“你才多少斤啊,恐怕還沒一袋玉米重。”
進了屋子,張安陸正坐在張文遠懷中看電視,聽到動靜,張安陸一把彈了起來,靈敏的不像個老人。他擺好姿勢,掩飾剛剛的為老不尊的場景,但是真的見到了人,他的尷尬被另一種情緒蓋住了。白晚錆手裡拿著的袋子是什麼,冷潤喬為什麼會滿頭大汗?他可不就是帶著白晚錆去偷人家東西了嗎,這小子想要什麼東西得不到,除了去找人晦氣,可不會亂拿彆人東西。於是張安陸又擺出了長輩的架勢:“你咋又去偷人家柿子了?”
冷潤喬弱弱反駁:“我沒偷彆人家的,就偷了老癩頭家的。”
被打攪了的張文遠終於找到機會發火了:“差不多得了啊,人家就小時候騙你吃了一回澀柿子,你就年年都去偷啊?”
之前他偷柿子回來,張文遠都恨不得讓他再多偷幾個,現在就跟吃了炮仗似的,本就不牢靠的革命友誼破地稀碎。冷潤喬憤憤反駁:“他無房無妻,無兒無女,我偶爾去一趟,去給他解解悶兒。”
張安陸知道外孫,更了解丈夫,他徑直走到白晚錆身邊,拿下他手中的袋子,“晚晚,咱們可彆跟這壞東西學,不然等人找上門來,爹媽都不敢管喲。”
他還是不是親的啊,怎麼淨在彆人麵前揭他的短。冷潤喬舉起拳頭,給嘴唇蓋了個戳,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不說了,我去洗澡了。”走到一半,他又突然回頭,“姥姥,你記得把柿子處理一下。”
洗漱好的二人躺在各自的被窩中,沒什麼可以玩的白晚錆突然發問:“你真的被老賴頭找過家長嗎?”
“想知道?”
白晚錆點點頭,冷潤喬道:“想知道就答應我一件事。”
白晚錆有太多不能做的事兒,他得先問清楚:“你得先說是什麼事兒。”
“回去之後,你跟我去個地方。”
白晚錆又問:“什麼地方?”
“現在說了就沒意思了。”冷潤喬轉頭,看到白晚錆一臉的期待,他沒忍住捏住白晚錆的臉頰,神采飛揚:“聽不聽啊?”
……白晚錆悄悄深吸一口氣,道:“聽。”
“我跟老賴頭結仇的時候應該才3歲,彆問我為什麼記得,問就是柿子太澀,給我留的印象太深了。”講著講著,他好像真的回到了小時候,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一開始我小,沒本事爬樹,我就到他家旁邊守著,等他出來,就拿掉在地上的爛柿子砸他的頭。”
白晚錆不禁為小冷潤喬擔心:“那你有沒有被抓到啊?”
“沒有,我打完就跑,他也不敢離家太遠。”冷潤喬雙手比劃著一個人形,笑道:“他是個光頭,我扔的特彆準,直接砸他腦門上。你要是看見了肯定特彆想笑。”
白晚錆想象了一下一個光頭頭頂粘著一個爛柿子的場景,不顧功德嘲笑出聲:“你從小就這麼壞啊?”
“我小時候隻能算頑皮吧,畢竟是他先招惹的我,我那是反擊。”冷潤喬收起笑臉,臥蠶也漸漸消失,“不過後來我上了一年級,為了立威,帶著班裡的男生一起去了老賴頭那。那時候是夏天,我拿著姥爺的砍刀,爬上樹砍了一條枝子,老賴頭出來的時候我們就跑了。我本來以為他也會像之前一樣,罵兩句就算了,但是他那次特彆生氣,直接找上我爸媽了。”
白晚錆知道他這是在反思自己了。或許傷害樹木不是他的本意,但是錯了就是錯了,他懂得反思才正常。半天,白晚錆才想出一句俏皮話:“那叔叔阿姨得賠不少錢吧?”
冷潤喬雙手枕在腦後,歎了口氣:“他們打算賠錢,但是老癩頭不同意,非要讓我去種樹。”
“樹呢?”白晚錆問。
“死了啊,不然我怎麼去他家偷柿子吃。”冷潤喬答道。
白晚錆道:“我知道,你是想給老癩頭送錢,所以才非要去他家裡偷的。不然一個富二代,想吃什麼柿子吃不起?”
冷潤喬突然不說話了,安靜地好像睡著了一樣。就在他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的時候,冷潤喬一個翻身壓住了他,用被子捂住他的嘴,露出一個小巧的鼻子來。他聽見冷潤喬故意凹出來的凶狠:“不小心被你發現了,我要,滅口了!”
白晚錆露出驚恐的表情,不住掙紮起來,跟著他一起演戲:“你手上已經有一條樹的命了,我更難養活,你三思而後行啊!”
兩人鬨得正歡,猛地聽見“篤篤”的敲門聲。白晚錆趕忙起身往他那邊靠,假裝的害怕成了真:“不會是老癩頭來找了吧?”
冷潤喬卻聽出來那不是老癩頭的力道,他單手拍拍白晚錆的背,衝門外吼:“姥爺,你想說啥?”
已經離開的張文遠頓住腳步,跟冷潤喬憋著勁兒,比賽誰聲音大:“早點兒睡吧,你姥躺下了。”
“知道了……”冷潤喬無奈道。
冷潤喬回過頭來,發現白晚錆已經躺好了,背對著他,一動不動。他倏地想起今早看見的美景,大著膽子掀開白晚錆的被子,把他拖到自己懷中。一床被子蓋住兩個人,白晚錆才想起來要反抗,隻是他才動了一下,整個屋子就變黑了。
“噓,睡覺。”
今天早晨,他是待在冷潤喬懷裡的。可是,現在是冷潤喬主動抱著他的。想通了的白晚錆控製著牙齒放開下嘴唇,放鬆自己,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