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沈科給他剝了顆雞蛋,威脅道:“也放肆過了,以後就不能喝這麼多了,不然你就等著瞧。”
見有了台階,白淩深順勢而下:“小酌怡情,大酌傷身,為了你,我也得顧好身體。”
聽說酒喝多了,會提前腦萎縮,於是白晚錆一言不發地盯著冷潤喬看。大腦引擎瘋狂運作的冷潤喬見他停止了咀嚼的動作,抬手發誓:“我隻是酒量好,絕對不喜歡喝酒!”
那就好,白晚錆放心地擱下筷子:“我吃飽了。”
她兒子就跟鳥似的,每次就吃一點,看的沈科滿臉無奈:“晚晚,吃得多,才能有好身體。”
“剛剛喝湯喝飽了。”
“我也吃好了。”見人走了,冷潤喬嘴裡咬著一個包子,手裡還拿了兩個,還不忘撈過一邊的豆漿,含混不清道:“叔叔阿姨你們慢點吃。”
屋內,白晚錆正在寫數學題。而後進來的冷潤喬則搬了個板凳,坐在他身邊,看著他讀題,然後劃幾道重點線,然後開始看下一題。一張試卷翻到第二麵,他也沒寫幾道。當他劃到倒數第二題的第三小問時,冷潤喬突然開口:“這題不會,你教教我。”
白晚錆扭頭和他對視,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道:“你都不會,我就更不會了。”
冷潤喬開始扯鬼話:“我吧,在某次不經意之間,看到垃圾桶裡有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雖然和湯汁混到一起,但是那上麵的東西,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那是我抄的答案。”白晚錆嘴硬道。
冷潤喬繼續問:“那你塞給我的本子裡麵的東西,總不能是網上搜來的吧?”
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他給出那本加強手冊的時候,想的理由就是這個。隻是當時冷潤喬沒多問,他也就什麼都沒說,現在看來,是在這等著他呢。白晚錆轉回頭,繼續在白紙上劃著無意義的線條:“就是……”
“誒呀,看來是AI長了眼睛,不僅能看到我做過的試卷,還能分析我的薄弱處,最後再給出解決方案。”冷潤喬雙手搭在他肩膀上,“被人工智能看得那麼透徹,還真有點害怕。”
白晚錆本想用沉默應對他的調侃,可他剛剛是親眼看見冷潤喬拿著包子進來的,手上的油還在,現在又往他衣服上抹。他實在忍不住,拿起衛生紙上的包子塞進他嘴中,還不解氣地往裡搋了搋:“吃你的包子去吧!”
“真可惜,讓我看出來了。”冷潤喬嗚嗚咽咽。
感覺到他從左邊走到右邊,靠近他又遠離,白晚錆有些惱火:“你今天不是要去姥姥家嗎,乾嘛一直在我身邊轉。”
冷潤喬坐在他右邊,左手拿著包子,右手撐在桌子上抵著臉看他:“我喜歡你啊,就想在你身邊轉。”
猝不及防的表白澆熄了他的怒火,他這才平心靜氣地觀察著擠出笑臉的冷潤喬。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眼中的疲憊藏不住,看的白晚錆揪心不已。他克製住要伸出去的手,還是厚著臉皮問了一句:“冷潤喬,你是不是,一夜都沒合眼?”
看著白晚錆越來越紅的臉,冷潤喬心情好的不得了:“一會兒車就到了,那時候再睡。”
“這個給你。”扛不住他的目光的白晚錆翻開書包,從裡麵拿出一個小包,交到冷潤喬手中:“幫我帶給他們。”
“對了,咱爸的工作,要不要我幫忙?”
白晚錆翻了個白眼兒:“你有本事現在出去叫他爸,看他答不答應你。”
“不說了。”冷潤喬捂住嘴,心想,他要是真的說了,白淩深或許會跟他拚命。而他,肯定也不能和老丈人打仗,最後結局就是挨了一頓打,也得不到某人一點兒的心疼。
看他表現還不錯,白晚錆道:“我爸會自己找的,找得到找不到,我都會跟你說。”
“記得,有問題先找我。我”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話,冷潤喬晃晃手機:“我先走了。”
看著他快要出門的背影,白晚錆不放心道:“你記得,彆跟任何人說。”
冷潤喬擺了個噓的動作,笑容燦爛:“這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
中午,睡完了午覺,白晚錆背上書包準備出門,他的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被沈科打斷:“晚晚,你乾什麼去?”
白晚錆抓住書包袋子的手緊了緊:“我出去一趟。”
“我今天下午出去找工作,你就儘量留在家陪著你媽。”白淩深一邊穿皮夾克一邊道。
白晚錆小聲道:“爸,我出去有事兒。”
衣服終於穿好,白淩深對著鏡子係領帶,“小冷都不在,你單獨行動不好。”
稀鬆平常,不經意間的話語,狠狠地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明明他們可以平等地在一起,可是周圍的人都會認為他是攀附冷潤喬而活的藤蔓,他為什麼不能是個單獨的個體呢?白晚錆本就白皙的手指更加蒼白,怒道:“我離了他是不能活了嗎?”
“我沒這麼說啊!”白淩深舉起雙手,做無辜狀。
算了,彆人的想法他改變不了,而且因為這樣的小事兒傷害到家人,實在沒有必要。白晚錆仰頭將溢出的淚水憋回去,頭也不回的出了門:“我已經約好人了,下次會顧著時間。”
門被輕輕關上,白淩深的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個性了?以後恐怕得掀起腥風血雨。看著丈夫烏雲密布的臉,沈科勸道:“晚晚已經長大了,你不能總把他當小孩兒。”
每次一有矛盾,沈科總是先護兒子,白淩深氣道:“不是,他要是有冷潤喬那小子的體格,他在外麵三天三夜不回家我都不帶問的。”
沈科打開門,推著他往外走:“好了,你也快點兒走吧,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